女人娇小的身子，被司寒年护在怀里，只怯生生地露出了半张脸。
一张，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司寒年握着她的肩膀，作势要吻下去，蓦得，他察觉到背后站着一个人，徐徐地扭过脸，冰冷的余光，落在云妩的脸上。
云妩望见这一幕，惊得脸色煞白。
这个女人，并不陌生，她是崔世理给她找的那个替身……她记得，叫韩素素？
这是怎么回事？
云妩看了看司寒年，又望向韩素素，一时面无血色。
“云妩姐姐……”韩素素受惊了似的，慌不择路，“我……”
云妩不说话，只是一身死气沉沉。
司寒年蓦然停直了背脊，低头，望向韩素素，“你先去洗澡。”
“……嗯。”
韩素素有些狼狈地将肩带扶回位置，低着头，往浴室走。
她路过云妩身边，身上，甚至还涂抹着云妩一模一样的香水味。
云妩闻着与她身上同样的香味，闭了闭眼睛，脸上惨白如纸。
直到背后传来“砰”的一声，浴室门紧闭。
韩素素进了浴室。
云妩道，“司寒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她的房间，换成总统套房，然后把其他女人带到这里来，在她面前上演这种戏码？
是当她不存在吗。
司寒年道：“怎么了？”
云妩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朝着他走去，刚走到男人面前，便在他身上闻到了香水味。
是韩素素身上的味道。
云妩抬眸，死死地瞪住男人，戏谑道，“是我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吗？”
司寒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领带，伸出手，就要将她搂进怀里。
云妩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好似，他的手有多脏似的。
云妩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她说着，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司寒年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玄关。
她的背后，是冰冷的镜面，同时映射出了司寒年冰冷的凤眸。
呵气如兰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不一起吗？”
云妩眼睫颤了颤，有些不敢置信得望向司寒年，一时怀疑，这句话，是否是真真实实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左耳鼓膜破裂，听不清楚，但不至于会出错！
司寒年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她脸上每一寸表情的变化，蓦得，薄唇微启，“你吃醋了？”
“……”云妩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吃醋？”
“那你为什么生气？”
云妩道，“我觉得你脏。”
司寒年捏住她的下颌，“脏？我还没觉得你脏。云妩，你有多少个男人？”
“……”云妩毫无血色的唇瓣，抖得厉害。
他这是在羞辱她吗？
“纪南洲除外，你还有过几个男人？”司寒年眯了眯眼睛，“我都没你觉得你脏，你觉得我脏？”
“你的女人还少吗？”云妩道，“林芊芊，还有她，你有多干净吗？”
她比他干净得多。
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
这么多年，她与纪南洲一直保持着距离，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亲密的行为。
司寒年呢？
他可是她的丈夫！
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就算“云绾”死了，亡妻尸骨未寒，他就要娶另一个女人为妻，那个女人，还是林芊芊，害死她和孩子的幕后凶手！
就在刚刚，若不是她出门撞破了他的好事，恐怕，他就要和韩素素在玄关上演激情戏码？
司寒年却觉得她的反应可笑至极。
她是在演戏吗。
不是她指示韩素素勾引他的吗。
他不过是将计就计，遂她所愿，她装什么天真无知？
“放开我！”云妩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司寒年的力气却极大，她无论如何抵抗，始终动不了分毫！
云妩终于崩溃，嘶吼了一声，“混蛋！放开！放开我！！放……”
司寒年突然低下头，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唇，五指并入她的发间，将她扣在怀里。
“唔……”
来势汹汹的吻，快要逼得她窒息了。
云妩无力挣扎，他将她钳制在怀里，仿佛要揉进他的骨血中。
疼……
他的力气为什么可以这么大！
云妩愤怒地要咬他的嘴，男人却早有预料，两根手指猛地掐住她的下颌关节，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红唇被迫微张，他便趁势吻得更深。
“呜……”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云妩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打湿了睫毛。
她的心早已破碎成千万片，她一点点拼凑完整，原本以为百炼成钢的心，竟大剌剌得刺痛了起来。
“司寒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挣扎了，也不抵抗了，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发出了隐忍的哭声，“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男人怔神了几分。
他低头，望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以及，被泪水润湿成一缕缕的睫毛。
“我做错了什么……”云妩双手发抖着揪着他的衣领，“你说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她哭什么。
明明，这场戏，不是她一手主导的吗。
“你不满意吗？”司寒年冷笑了一声，“在我面前，你扮什么可怜？”
“我满意什么？”云妩哽咽道，“满意你和林芊芊订婚？满意你把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带到我面前？”
司寒年闻言，眼眸冷寒了几分，“所以，你不想我和林芊芊订婚？”
“我说不想，你会取消她的婚约吗？”
“云妩，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司寒年掐住了她的脸，幽幽道，“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舍得露出来了？”
云妩咬紧牙根，感觉自己就像一缕青烟，随时都要化散了。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云妩突然歇斯底里道，“我要你死！我最好你死无葬生之地，我最好你灰飞烟灭！我要你尝遍我的痛苦，我想你死掉最好！”
她气急败坏的话，仿佛用尽浑身力气。
吼完这一番话，她背靠在镜面，虚弱地瞪着他，倔强，却又孤傲。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韩素素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她两只手护在胸前，有些惊讶地望向他们。
她洗澡洗到一半，听到云妩声嘶力竭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云妩红着眼转过身，望着她围着浴巾，露出香肩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她恨不得对着司寒年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