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利用我吗，你利用我至死啊！司寒年！我还有什么给你利用的价值？我连给你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我回来见证你和林芊芊的幸福吗？然后，你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你不是要娶林芊芊吗？我乖乖地死掉，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拦？我成全你们，不好吗？”
司寒年脸色铁青至极。
她是这么想的？
她怎么能把他想的那么绝情、冷酷、恶毒？！
在她眼中，他是这样残忍的男人吗？
“现在，我回来了！你呢？你还要我怎么样？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纪南洲的，你信吗？”极度崩溃之下，云妩语无伦次地质问着，“你还要做羊水穿刺，验一验这个孩子是谁的吗？这个孩子是你的又怎么样？你认吗？你连宸宸和墨墨都不要！你还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云妩突然道，“你打掉啊！你有本事亲手打掉啊！你打掉这个孩子，我们之间正好可以一刀两断！我不要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司寒年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要我再说！我要说，我偏要说！”云妩声嘶力竭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云妩，就是死，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我都不要再选你了！五年前死的人应该是你！司寒年，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你拿命换，我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云妩后半生，就是绝情绝爱，也不会再选你第二次！”
司寒年道，“你不选我，你选谁？”
云妩道，“我选纪南洲，我也不会选你！”
司寒年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凭什么我不敢？”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云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司寒年，你是司寒年，你从来都是那么傲慢的！你觉得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一次，你输定了！”
司寒年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中已是一片猩红。
他握住了她的脸，冷冷道，“除非，你要纪南洲死。”
云妩冷笑了一声，“你在威胁我？”
“怎么，你不怕吗？”
“怕啊，怎么不怕？我当然怕你伤害纪南洲。但是，我也不怕你威胁。”云妩脸色阴冷地欺近了他，“你可以弄死他，我会和他一起死，给他陪葬！”
司寒年脸色僵住，愈发兀沉。
她竟然说，她会给纪南洲陪葬。
她怎么想的？！
云妩却凄凄地笑了：“怎么，你不舍得了？不会吧？司寒年，你从来都是很舍得的，怎么突然舍不得我死了？五年前，你都能选林芊芊，如今，你为什么舍不得我死了？我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还怕死第二次吗？你呢？你会让我再死一次吗？”
司寒年道，“你当真不怕死？”
“我当然不怕！”云妩道，“我从来没觉得，我还活着！我说过了，我是从炼狱爬回来的，司寒年……”
她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声音却冷得吓人，“你见过地狱吗？”
司寒年捏紧了拳头。
“你见过吗？你没见过吧……我见过呀。”云妩说着，鼻子一酸，眼泪不断坠落，却倔强地扬起小脸，“我见过地狱是怎样的，烈焰血海……司寒年，拜你所赐呀，是你让我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地狱的！”
司寒年道，“云绾，云绾……”他想要解释，可她情绪太过激动。
他根本无从解释，只能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不要说了……”他语气减轻了下来，试图安抚她情绪，“绾绾，你不要再说这种残忍的话！我知道，你是想要故意激怒我。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绾绾……”
“司寒年，你滚，你滚啊！”云妩根本不想受他的蛊惑。
她哭着，闹着，要推开他，“你不要再碰我了！你手脏，我不要你碰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死……你要怎样才能解恨？云绾，这件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能不能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废话！”
云妩根本不想听。
她只看他是怎么做的。
她看到的，就是司寒年选了林芊芊。
那么毫不犹豫，那么不容置疑。
一如他从来果断狠辣的手段。
他说他怕失去她……
他说他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
可他若是真的害怕，为何会让她经历那样的炼狱！
一个人真正在乎一个人，是不会舍得失去第一次，又何来失去第二次。
她不会再信这个男人一字一句！
他什么话，她都不要再信，不要再听！
她永远不会忘了，当初，她是怎么从炼狱中爬回人间的。
她永远不会忘了，他亲口选择了林芊芊，弃她和孩子不顾。
“司寒年，你放手……”他抱得那么紧，她根本无力挣脱，“你放开我……”
“我不放。”
“放开！”
“我不会再放手了。”司寒年道，“云绾，你听我说……”
他狠狠吐出胸口的一团浊气，一字一顿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你听好了，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林芊芊。”
“……”
“除了你，我心里没有容得下第二人。”司寒年道，“五年前，我要你活，我只要你活的……”
云妩听了，却无动于衷。
她也放弃抵抗，放弃挣扎了，软软地垂落手臂，任凭他拥在怀里，可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听。
她也想知道，他又要编造什么动听的谎言？
“我选林芊芊，是因为……”
司寒年不擅长解释。
甚至就连他都觉得，在云妩滔天的仇恨面前，他那一番不得已的苦衷，都像是演练过的虚假托词一般！
云妩见他解释到一般，却不知继续了，冷笑了一声，“怎么，编不下去了吗？司寒年，我真的深感荣幸，如今，我还值得你那么处心积虑地编造谎言，寻找借口来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