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静止画面。
司寒年错愕地看着依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依依却也耐心，认真地看着他，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宸宸和墨墨相视了一眼。
不愧是他们的活宝妹妹，这一个问题，直接把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司寒年不会给出明确答案时——
司寒年突然道，“我会先救妈咪。”
依依也愣住了。
云绾彻底傻眼了，“为什么……”
司寒年看了一眼云绾，又看向依依，却见依依的眼神仍旧澄澈清明，并没有任何伤心，他浅浅地勾唇，“依依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依依点点头，不过，却还是问，“为什么爹地会先救妈咪呢？”
司寒年宠溺得摸了摸她的脸蛋，“因为爹地不能没有妈咪。”
不论何时，不论云绾和谁摆在一起，他心里的位置，第一个，永远是属于她的。
他永远优先于她。
他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选的。
司寒年道，“爹地很爱妈咪，不能没有妈咪，爹地没有妈咪，爹地会比死了还难受。依依，你不会怪爹地吧？”
依依摇摇头，乖巧地道，“爹地爱妈咪，那是天经地义的！爹地如果不爱妈咪，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依依了！”
司寒年道，“爹地可以把命给依依。”
依依点点头，突然一笑，“依依很开心！”
对于单纯的依依而言，爹地与妈咪相爱，是她最乐见其成的事。
因此，对于这个答案，她没有任何不满，反倒觉得很幸福！
一种很满足的幸福。
云绾道，“不行！第一个要救依依。”
司寒年道，“这只是一个假设，这只是一个问题，但并不会存在。”如果存在，他会用命去保护依依，但永远是将她放在最优先级。
云绾突然语塞了。
她心里有些复杂。
司寒年道，“我首先，是个好丈夫，才能是个好父亲。其他的事，我暂且顾不上。”
云绾失笑道，“我是不是该狠狠感动一下？”
宸宸道，“我们是来医院看望伤号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墨墨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是爹地妈咪的狗粮，我勉强可以吃一下。”
依依转过头望向墨墨：“那墨墨哥哥呢？妈咪和依依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墨墨立刻大声求饶：“好妹妹，你放过我吧！”
依依却扑进他怀里，撒娇说：“选一个嘛！选一个嘛！”
墨墨被缠得没办法，被迫选出答案，“我先救依依。”
依依又看向宸宸，“宸宸哥哥呢？”
宸宸嘀咕了一句，“我不能两个一起救吗？”
依依道，“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宸宸道，“那我肯定救依依啊！”
依依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宸宸耍了个小机灵，“因为，妈咪有爹地，爹地会救妈咪的。”
依依一听，乐得笑开了花。
墨墨也道，“对，爹地会先救妈咪的，我们要救依依。”
云绾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突然，手被司寒年轻轻握住。
她看了过去，他只剩一只完好的手，正用力地握紧了她。
云绾道，“干嘛？”
司寒年道，“我肚子饿了。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进食？”
云绾道，“你现在还觉得脑袋发晕吗？”
司寒年摇了摇头，“不了。”
云绾道，“那可以吃了。”
她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盒饭打开，饭菜都还热着，只是比起餐厅里精致的摆盘，相比起来，盒饭不过是一些粗茶淡饭。
“讲究一下，这家的盒饭，味道比不上餐厅里的。”
司寒年道，“你喂我吃吗。”
云绾看了看他另一只完全不能动的手，道，“不然呢？你一只手断了，一只手输液，只能是我喂你了。”
司寒年突然觉得，变成伤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能够让她亲自喂饭，他还从没享受过这种特殊待遇。
司寒年坐了起来，靠着床背坐好。
云绾便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他没怎么吃过盒饭，但他确实是真的饿了，又是她亲手喂的，因此，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云绾问道，“佣人说，你上午去接人了，去接谁了？”
司寒年道，“我爸。”
云绾怔了怔，“他回国了吗？”
司寒年道，“嗯，不过航班延误了，明天才能到。”
顿了顿，他道，“不过，我没法去接了。”
三年前，司家就移民去国外了。
云绾没怎么过问司家人的事了。
如今得知司晏书要回国，她不禁问，“除了你爸呢，这次只有你爸一个人回国吗？”
司寒年道，“我爷爷和奶奶也会回国定居，他们记挂宸宸和墨墨，还有……”
他望向依依，道，“他们也想见见依依。”
司家的人，还从没见过依依。
云绾道，“你奶奶从来都重男轻女的，我看，她未必有多在乎依依，记挂宸宸和墨墨，倒是真心的。”
司寒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
云绾道，“不是不喜欢，只是以后不想有过多的交集。”
她和司老夫人之间可存在着不少过节。
当初，司老夫人逼着她吃断子药，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司寒年道，“你不想见，可以不见，我不会逼你。”
云绾道，“那你会因此不开心吗？”
司寒年摇头，“你是怕我为难？”
云绾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司寒年道，“不会的，我不会为难。能处则处，不处，我也不强求。”
云绾道，“我也不想让依依认他们。我怕他们回国之后，和我争宸宸和墨墨的抚养权，我不会让的。”
司寒年道，“他们永远是你的孩子，不会有人和你抢。”
云绾赌气道，“我也不想孩子们和司家相认。你是例外，你是他们的父亲，他们离不开你，但司家的人……我不想。”
司寒年怔住。
看得出来——
云绾对司家除他之外的人很排斥。
和他也能理解。
司寒年道，“你不想，就不让他们认。”
云绾有些惊讶。
“真的吗？你不会逼我？”
“不会。”司寒年道，“我怎么舍得逼你。绾绾，我从来没有逼过你吧？”
云绾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司寒年，我问你，我要听实话，当初你和我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