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尔宁仔细闻了闻鸡汤,抬头看着把汤送来的厨娘,问道:“这是什么?”
玉姑看了眼碗里清澈见底的鸡汤,不解地回答:“尔宁小姐,这是鸡汤啊。”
“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薛尔宁放下鸡汤,沉声问道。
玉娘更奇怪了,她凑近一看,这鸡汤里,除了小蘑菇,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呀?
她想到前几天来卓家闹事的陈青岚。
玉姑看着薛尔宁,反问:“尔宁小姐,你不会是在担心,这鸡汤里下了毒吧?”
“你放心吧,这鸡汤是我亲眼盯着,没有放其他东西的。”
见薛尔宁仍是不相信,玉姑豁出去了,端起鸡汤一口饮尽。
“喂你这是干什么?”薛尔宁一脸震惊地看着玉姑,她把鸡汤全喝了?
“嗝。”玉姑捂着嘴。
“尔宁小姐你,不是担心鸡汤里被人下毒了吗?我喝了,这下可以证明里面没毒了吧?”玉姑说道。
见状,薛尔宁十分无语。
她也没说这鸡汤里,被人下毒了啊。
薛尔宁叹了口气,说让玉姑先出去吧,又叮嘱她,别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
“我只是,觉得这鸡汤里有股羊肉的臊味,就想问问你,熬汤的锅是不是串了。”薛尔宁随便找了个理由。
好在,玉姑比范湘绣还好糊弄。
“对不起尔宁小姐,是、是我想多了。”玉姑没有想到薛尔宁居然是这个意思,羞愧地赶紧走了。
玉姑离开以后,薛尔宁又用大汤勺舀起来,隔着一定距离嗅着味道。
她不会闻错的,这药里下的药材,全是用来堕胎的。
薛尔宁轻轻地放下汤勺,开始沉思了起来。
陈青岚的爪牙,不可能成功潜入卓家,还在给自己的鸡汤里放药。
刚才的玉姑,看上去似乎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薛尔宁咬住嘴唇,开始头疼起来了。
看起来,这堕胎的药材,只怕都是卓佑英安排人下到鸡汤里的。
难道说,他怀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薛尔宁突然想到,有一天晚上她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手指传来一阵疼痛。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手指上多了个血点。
当时她没当一回事,现在想起来。
应该是卓佑英半夜潜入自己的房间,偷偷取了自己的血去做化验。
该死的,接下去要怎么办?
薛尔宁看着面前的鸡汤,这碗汤,她是绝对不会喝下去的。
这个时候,薛尔宁计上心头,她一把推倒桌子上的碗筷,倒在地上大声喊着肚子疼。
守在门外的齐管家闻声,立刻走了进来。
“尔宁小姐,尔宁小姐?”齐管家虚抱起薛尔宁,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绣绣,让绣绣来。”薛尔宁假装十分虚弱的睁开眼睛,喊道。
随后,薛尔宁头一歪就又晕过去了。
等耳边传来范湘绣心急如焚的呼喊声,薛尔宁假装自己才醒过来,虚弱地张开眼睛。
“尔宁姐,你醒了?你等一等,云医生很快就来了。”范湘绣擦去眼泪,欣慰地抓着薛尔宁的手。
“绣绣,接下来你听我说的做。”薛尔宁十分虚弱地说道,并且有一行泪适时落了下来。
“为了和陈青岚结婚,卓佑英除去我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范湘绣一脸震惊,“尔宁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卓佑英这么爱薛尔宁,怎么可能会害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呢?
“你听我的。”薛尔宁紧紧攥着范湘绣的手,“去把浴室里洗手台下柜子里,用塑料袋包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立刻去厨房,把那个东西煮开,熬成一碗汤拿上来。”
“但是你要记得,不要和那个东西,有皮肤接触,听到了吗?”薛尔宁攥着范湘绣的手,再一次问道。
范湘绣有些慌了神,显得是那么手足无措起来。
薛尔宁哭了,她恳求范湘绣帮助自己。
“求你,求你帮我一起,留下这个孩子。”
因为这句话,范湘绣回过神来。
她飞一般跑向洗手间,翻出洗手台柜子里的东西。
她记得这个,因为这些草药都是她去找来的。
当时中药铺的店员喊自己小心点,为什么?
范湘绣记着薛尔宁的嘱咐,用毛巾拿了那黑乎乎的一团,不顾一切地跑下楼。
她一边等着水煮开,一边又焦急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好不容易等汤汁变黑,空气里也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范湘绣赶紧把汤盛出来,期间还因为太着急,差点烫到自己的手。
她才走上楼梯,就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似乎是齐管家和云医生。
她赶紧三步作两步地来到五楼,“尔宁姐,我熬好了。”
薛尔宁接过乌头熬出来的汤,这股臭味,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啊。
“尔宁姐,你是要喝这个么?这个闻上去好臭啊,它是什么?”范湘绣怯怯地问道。
“这是用乌头熬出来的汤,剧毒。”薛尔宁面无表情地说道。
闻言,范湘绣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尔宁姐,你是打算喝它?不可以!”
“绣绣。”薛尔宁皱起眉头,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匆忙吩咐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帮我保住孩子,知道吗?”
齐管家和云医生推门而入。
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那股恶臭味,云医生愣了愣。
“尔宁小姐,你醒了吗?”齐管家走过来,却看到薛尔宁手里端着一碗黑汤。
“尔宁小姐,这是……”
“快拦住她!”云医生反应过来了,这是乌头的气味,“那碗汤里放了乌头,喝下会要人命的!”
薛尔宁抬着碗到自己嘴边,齐管家动作迅速得上前,一把把汤推倒在地上。
“尔宁小姐?”齐管家因为后怕微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薛尔宁,“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嘛?”
薛尔宁冷笑着,一边落泪一边看着齐管家。
“我也想知道,我还能不能保住我这条命。”
“老齐,不如你去帮我问问卓佑英。”
“他如果要我这一条命,不相信我,不相信孩子,可是直接和我说!”
薛尔宁愤然从床上坐起,对着云医生大声吼道:“你既然闻得出乌头,也肯定也能闻出来,那鸡汤里放了什么药材。”
“全是堕胎的草药!”薛尔宁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他既然要我的孩子死,那我也不必活着。”
“没有我,他可以尽情和陈青岚在一起,根本不必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