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城,你在病房里看到了什么?”一走进房间,安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先等一下。”
冷斯城站在房间的一边,开始用自己的脚步丈量。
等他走完已经算好的步数,回头一看。
“安宁,你大概看看,薛振庭的病房有这么长吗?”冷斯城问道。
安宁不明白冷斯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还是按照冷斯城的吩咐。
安宁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站在墙角,又闭上了眼睛。
她开始回忆,薛振庭病房里的一切。
一张双开门的大柜子,大概、有四步宽。
然后是一些医学仪器,大概有五六步。
依照脑海里的印象,安宁闭上眼睛,顺着墙边开始丈量。
最后,她睁开眼睛,眼前就是冷斯城。
“应该,就是这么长。”安宁回头一看距离,说道。
冷斯城看了眼自己和安宁之间的距离,足以容纳下那根左右贯通的制冷管。
“现在能说了吗?”安宁再走近一步,几乎是冷斯城抵着了。
冷斯城把自己在病房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安宁。
“太平间?”听到冷斯城的猜想,安宁后背一寒,“不可能吧,你也没有看到尸体。”
“我去的那间没有。”冷斯城抬眼看着安宁,陈述事实。
薛振庭的病房两侧,左边四间右边四间,一共有八间病房。
冷斯城不过只去了其中一间,那间病房里没有尸体,不代表其他病房里就没有尸体。
“你别说了。”安宁脸都白了,“你说的太吓人了。”
这让她,明天怎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再去找薛振庭?
“今天薛振庭又和你说什么吗?”冷斯城递给安宁一杯热茶。
看着安宁的嘴唇都失去血色,他反思,自己不应该把病房描述得这么吓人。
“对了。”安宁突然想起来,薛振庭那句话。
“我们今天聊起我妈了,可以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奇怪。”
安宁手捧着茶杯,苍白的面色开始回暖。
“薛振庭问起我妈的事情,他问我妈现在在哪里。他明明知道我妈已经去世了,他没有问我妈葬在哪里,而是问她现在在哪里。”
安宁看着冷斯城,不知道他明白自己的点没有。
“又听懂吗?”安宁一脸期待地看着冷斯城。
冷斯城仔细琢磨着。
“你的意思是,薛振庭知道,你母亲的遗体没有下葬?”冷斯城问道。
闻言,安宁双手一拍,“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冷斯城想着薛振庭的第一反应,这是最能证明他真实想法的瞬间。
“如果是这样,说明薛振庭,在找你母亲的遗体。”冷斯城看向安宁,说道。
如果是希望让薛尔宁入土为安,那他当时就可以挑明。
这不由,让冷斯城联想到布置成太平间的病房。
“安宁,你还记得当时我们调查薛振庭,大宝查到他,有几个儿子女儿来着?”
冷斯城知道安宁过目不忘,又去找来纸笔。
安宁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当时那张名单。
从名字、性别,再到出生年月,和死亡时间。
薛振庭有名字的子女,足有二三十个,但是养在身边的不多。
“应该,就是这些了吧。”安宁看到冷斯城写了满满一页纸,再一次有些震惊。
冷斯城记得泰瑞尔来到薛振庭身边的时间。
根据那个时间,冷斯城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圈。
画的,都是死亡时间。
“这几个,都是在泰瑞尔来到薛振庭身边后死去的。”冷斯城又将那几个名字圈了起来。
死去的都是薛振庭的女儿。
这些人早已出嫁,和薛振庭几乎都死于派系争斗和寻仇中儿子不同。
可以说在薛振庭生病的时候,这几个人,是薛振庭唯一幸存的孩子。
可是在薛振庭生病以后,这些人都因为不明原因去世。
而且,尸体尚且不明。
“你的意思,这些没有被找到的尸体,其实都放在那些病房里?”
得到这个猜想,安宁觉得有些反胃。
她按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止住恶心感。
“为什么,薛振庭为什么要把自己女儿的尸体,放在病房里?”安宁不解。
绝对不是因为薛振庭舍不得他那些死去的女儿。
安宁早就知道,薛振庭有一次为了得到一笔生意,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舍不得早就死去的几个女儿的尸体。
除非,他留下这些尸体,对他还有用处。
“所以他才问我,我妈的遗体放在哪里?”安宁顿然醒悟了。
难不成,那间空着的病房,是留给薛尔宁的?
“他们,不会是要用尸体,做成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安宁神色凝重地看向冷斯城。
虽然早就知道,泰瑞尔是邪魔外道。
但是一想到薛振庭保存那些尸体,极大可能就是泰瑞尔提出的要求,安宁就觉得更加恶心。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泰瑞尔还要留我们住在这里?”冷斯城提出疑点。
如果只是要薛尔宁的遗体,拿来让薛振庭长生不老。
冷斯城不相信,薛振庭有这么大的耐心,连着两天,都只是找安宁话家常。
“那是为了什么?”安宁觉得冷斯城说的有道理,原本涌上来的恶心感,也慢慢下去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只有泰瑞尔和薛振庭知道了。”
冷斯城觉得,如果现在大宝在,或许他们会更容易。
“你在想什么?”安宁看着冷斯城,突然问道。
冷斯城没有设防,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安宁突然站起身,半蹲在行李箱前,最后翻找出来一对头戴式耳机。
“怎么了?”冷斯城看着安宁手上拿的东西,安宁居然还带了这个来?
“大宝虽然不在,但是大宝他妈咪现在在啊。”安宁得意洋洋地把耳机递给冷斯城。
“出来的时候,大宝给了我这个,还有监听器。”
安宁撑着下巴,看向冷斯城。
“今天我去薛振庭的病房里,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监听器藏在了床板底下。”
安宁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冷斯城,等待着他的夸奖。
谁知道冷斯城立刻戴上了耳机,开始调频。
看着冷斯城神色认真,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安宁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就不能,先夸奖一下她的灵机一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