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为什么,虽然冷斯城已经决定帮助高林,寻找他失踪的妻子,但冷斯城对于高林,仍然有一定的戒备心。
“难不成你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安宁半眯起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看着冷斯城。
这是一个送分题,同时也是一个送命题。
“如果失踪的是我,你会不顾一切地找我吗?”冷斯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背后环住安宁,轻声询问道。
闻言,安宁挑起一遍的眉毛,偏头过去问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如果我失踪了,你会不顾一切地找我嘛?”怎么就男女互换了,再说了冷斯城这么谨慎的人,半夜睡觉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醒一醒,哪有这么容易被人拐走。
“我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冷斯城轻轻地吻住安宁细嫩的脖颈,感受到唇边贴合的动脉下生命里的流动。
一阵酥麻感从吻住的地方扩散开去,安宁咬着牙,“我是说、如果我失踪,你会像高林这样吗?”
卑微到,甚至向另外一个男人下跪。
冷斯城睁开眸子,看着镜子里照映出来相拥的两人。“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他这前半生过得太枯燥无味了,安宁与他而言就像是一抹终于照亮黑暗的光。
见过了光明的人,又怎么肯默默无闻地回到黑暗之中去呢。
安宁还想要再问,身后的人一用力环住她的腰。如果不是小宝来敲门,打断了两人,只怕今天上午他们是走不出去了。
“妈咪!”虽然昨天晚上小宝也很勇敢自己一个人睡着了,但在知道妈咪也回来以后,他赤着两只小胖脚丫就跑过来了。
“哎呦我们家小宝怎么都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呀。”安宁心疼地连忙抱起小宝,又拿手捂着小宝的脚丫,“妈咪不是和你说过,冬天一定要穿袜子穿鞋的吗?”
小宝紧紧地搂住安宁的脖子,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小宝想妈咪。”
闻言,安宁只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是放在太阳底下的冰淇淋,融化了。
“昨天晚上还说以后睡觉,都不用妈咪讲故事了,怎么现在又像个小婴儿一样了。”大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对着在安宁怀里的小宝,鄙夷道。
听了大宝说的话,小宝默不作声,只是抱着安宁的手用力收紧,好像在怕谁给他抱走似的。
见小宝被大宝说了似乎有些不高兴,冷斯城弯腰不顾大宝的抗拒,径直将他举得高高的。“大宝,你们才五岁,也只比小婴儿大一点点而已啊。”说着,他就举着大宝开始转圈。
在二宝的激动要求下,冷斯城摇身一变,成了两人制的旋转秋千。一个乘客拔高了嗓门喊着好玩,另一个紧紧抿着嘴,但眼底泛起的光明显也是觉得有意思的。
“哈哈哈哈,小宝也要玩,小宝也要。”在安宁怀里的小宝看得眼热,朝着冷斯城伸出手去,“爹地,我也要!”
一声热切的“爹地”,让冷斯城忍不住勾起唇角。
最后在安宁怀疑的注视下,小宝紧紧搂着冷斯城的脖子,左右一边一个。冷斯城咬着牙,硬是带着三胞胎连转了七八圈。
“哈哈真好玩,爹得我还想玩。”小宝像是上岸了的带鱼,不停地扭动着,向冷斯城撒娇卖萌还想玩。
不等冷斯城说话,安宁连忙放下这三个小祖宗。一个二三十斤,三个差不多一百斤,这分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啦好啦,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餐?大宝,带着弟弟们先回去刷牙洗脸,然后下楼吃早餐。”安宁将重任交给了最值得托付的大宝。
看着三胞胎消失在视野中,冷斯城这才抬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掐在了腰际。
“你就作吧!”安宁一掌拍在了冷斯城的肩头,“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喜欢玩这种游戏,到时候把腰弄折了,我可不来照顾你。”她管三个小的都管不过来呢。
“真不管我啊?”冷斯城不去在意腰间扩散开来的轻微酸痛,凑上去在安宁耳边低语,“下半辈子的幸福,不要啦?”
安宁很快意识到冷斯城的言下之意,瞪了他一眼的同时又朝着他的手臂推了推。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能不流氓了?
安宁突然有些想念之前那个,面瘫冰山脸的冷斯城了。
花园里的游乐设施基本都建的差不多了,下午有了点太阳也不刮风,安宁便带着三胞胎在花园玩滑滑梯和秋千。
游玩的设施如此之多,在门口放块牌子当儿童乐园收费,都不为过。
冷斯城拿着电脑坐在落地窗前,看文件看合同看得累了,便扭头朝着外面的人间美好张望一会儿。
小宝几乎在每一次冷斯城望过来的同时,兴高采烈地举高双手朝冷斯城打招呼。
“冷总,调查清楚了。”大朗靠近过来,在冷斯澈身边低语,“胡明慧的就诊记录里,没有任何关于她有产后抑郁的信息。我还去了她当时生产的那家医院,有个护士对她印象很深,说胡明慧一个人来生孩子却十分乐观。”
“她是一个人去的?”冷斯城突然想到了当年的安宁,不由更加上心。
“是,当时高林在西南参与一个工程,来不及赶回来。”大朗点点头。
“监控呢?”冷斯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来回地敲击着桌面。
大朗拧起眉头,称奇道:“工厂周边不算老旧,也有不少的路口都安装了探头,可奇了怪了,在工厂门口拍到胡明慧下班离开又回来,再离开以后就像是原地消失了。”
“或者,是故意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冷斯城抬头去看大朗,后者愣了愣。
“冷总,你的意思是胡明慧是自己失踪的?”大朗有些不确定道,这才查了没有抑郁症,还有什么理由让胡明湖抛夫弃子玩失踪?
“大朗,你再去查查高林这个人,还有最好能查一查他和他的孩子。”冷斯城没有明说,但大朗露出了然的模样,显然他听懂了冷斯城的言外之意。
胡明慧这件事情,横空出世搁在冷氏面前。寻妻不成的高林友那么凑巧遇见自己,甚至挨家挨户搜寻求自己帮忙。
“冷总,我还有一件事情。”大朗正要离开,突然想起来,“你不是把胡明慧的事情交给大李了嘛?”怎么又让他插手,还不让其他人知道。
“有时候,打草惊蛇未必是一件坏事情。”冷斯城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冷哼一声说道。
大朗自动将冷斯城说的打草惊蛇换成了抛砖引玉,一想到自己是那块玉,他乐颠颠就走了。在那之后,冷斯城坐在电脑面前思考了许久,直到“叮”的一声响起,唤回了他神游九霄之外的思绪。
那是一封来自陌生用户的邮件,冷斯城盯看了对方邮箱许久,看着那应该是名字的拼音,一时之间愣是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个人吗?
这显然不是之前的匿名邮件,冷斯城握着鼠标,想了想最终还是按下了打开。
看到邮件开头属于高中学校正门照片,还有彰显着喜庆的红色字体,冷斯城后知后觉,依稀想起王易打电话和自己说过,有个回高中当老师的学弟,邀请他们到时候作为杰出校友回学校参加校庆。
上完课的卫旗手里拿着书本,穿过走廊,面对一个个学生的“卫老师好”,他都回以亲切和煦的笑容。其中更是有几个女孩子,红了面颊。
卫旗的办公桌在整个办公室最偏僻的角落,这也是距离空调暖气最远的地方。
在卫旗到来前,这就是个空桌,专门被用来摆放将要买给收废品的试卷纸和旧课本。
坐下时,右手不经意间触碰到鼠标,待机画面一下子恢复成了原先蓝天草原的桌面。
右下角属于邮件的标志不停地跳动着。
卫旗抬了抬眼睛,点开邮件来一看,发现是冷斯城回信了。
“好的,准时赴约。”
虽然只有六个字,但来自冷斯城的亲自回复,还是让卫旗激动不已。
这熟悉的语气,将卫旗一下子就拉回到十多年前。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才进入学校的高一,偶经过篮球场时,被王易拉住问他会不会打篮球。
卫旗当时不过是点点头,谁想到就被王易拉进篮球场凑数了。
高三年级从九月开学就被剥夺了体育课,王易他们是趁着全校老师去开会,偷偷跑出来的。
王易约到了文科班另一群胆子也大的高三学生,自己弄了个文理科莘莘学子篮球赛。不曾想自己少算了一个裁判的人数,才打了十分钟,明明是21:15,愣是被文科班记成了21:19,气得王易随便拉了个人。
那个人,就是卫旗。
在卫旗公正的裁判下,这场文理科篮球争霸赛最后以110:91结束。
就在王易拉着三分王冷斯城,准备挑衅文科生的时候,年级组长地中海出现了,抓着乌泱泱十一个人,罚他们站在教学楼入口。
卫旗胆子小,愣是陪着王易冷斯城他们罚站了一小时。直到和地中海勾肩搭背吃好饭回来的高一年级组长走过来一看,怒吼:“哎这不是我们我们高一月考的第一名卫旗吗?”
听说在那之后,高一高三年级组长一起吃饭的风景,彻底绝迹。
高三文理科争霸成了高一高三跳级联谊,再在学校里遇见冷斯城和王易的时候,对方总是会真切地表达对小学弟的歉意。有一次王易扁桃体发炎,非要拉着冷斯城对卫旗表达友好。
“以后看见他,别考虑扭头就走。”冷斯城眉眼冷淡地说道。
直到王易顶着发炎扁桃体的疼痛大吼一声,卫旗才意识到冷斯城指的就是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