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可是安宁却觉得很有压力。
她明明都已经是靠着电梯厢壁,却总觉得有好几双眼睛看着自己。
感觉到了安宁的紧张,冷斯城右手拉着她,左手高抬搭着她的左肩。
“不用怕。”冷斯城在安宁耳边低语。
幸好电梯到了4楼,也不过是用了十秒不到。
4楼和1楼不同,这里人很少,经过的大都是医护人员。
薛振庭这么有钱,没准是把这一整层楼,都给包下来了。
跟在泰瑞尔身后,安宁又注意到了,一旁挂在墙上的医院简介。
用的是英文,安宁扫了眼,看懂了大意。
“斯城。”安宁拉着冷斯城,指向身后的医院简介,“我们好像低估了薛振庭。”
原以为薛振庭是有钱到,把医院整个4楼包下来了。
可刚才安宁看了眼医院简介,才发现整个医院都是薛振庭造的。
所以,薛振庭是自己生病了,还特意给自己造了个医院。
“要不是中东首富呢。”冷斯城随口应道。
从电梯间走出来,安宁在看墙上的简介,冷斯城则是一直在扫视那些监控。
相对于安宁和冷斯城的警惕,乔因为害怕,一双眼睛45度向下,除了看清楚路最后能看到自己的脚尖。
如果不是因为安宁已经站在冷斯城身边,或许乔直接就躲冷斯城身后去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泰瑞尔他们停在了一间病房前。
看样子,薛振庭就在里面了。
保镖推开门,泰瑞尔先走了进去。
安宁依旧躲在冷斯城身后,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乔咽了口唾沫,问道:“我和薛老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如我站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就好了。”
保镖虽然戴着墨镜,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沉气息,无形之中都压在了乔的肩膀上。
乔不敢再问,跟在了安宁他们身后。
本以为这就是薛振庭的病房了,可是一走进去,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这里的一切陈设,都是用黄金做的。
和昨天他们在薛家庭院里看到的一样,看着就沉甸甸金晃晃的。
“这么多房间?”安宁数了数,居然有七八间。
难不成就算是住到医院里来,薛振庭还不忘记多带几个女人,每天换个房间?
泰瑞尔走向其中一间,站在门口的护士看见泰瑞尔来了,一脸虔诚地对着泰瑞尔双手合十。
“薛老先生已经醒了,他今天的精神还不错。”护士为泰瑞尔打开房间门。
“是大师来了吗?”病房里,传来一个年迈虚弱的声音。
泰瑞尔走进病房,冷斯城和安宁却被保镖拦下。
“大师说过了,你们才能进去。”铁面无私的保镖说道。
安宁好奇地看了眼其他的房间。
从电梯间走出来,4楼就没有看见其他的病人。
所以说在造这座医院的时候,4楼就设计好,是专门给薛振庭使用的。
既然只有薛振庭一个人,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么多的房间?
“斯城。”安宁扯了扯冷斯城,看向一旁的房间,“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还有一种,让安宁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且,还挺冷的。”安宁把衣领口子往上拉一点。
“外国人的冷气一般都会开很低。”见安宁冷,冷斯城便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可是,我从进医院的时候,就感觉不舒服。而且走进电梯间,感觉、感觉有很多人在看我。”
安宁从小就是在寺庙里长大的,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
在寺庙里,她听着诵经声、闻着檀香味,就感觉十分心安。
可是刚才在电梯间里,明明电梯间里就那么几个人,却让安宁心生惶恐。
“那几间房间里,肯定放着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安宁严肃的神情告诉冷斯城,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安宁小姐。”保镖走过来,请安宁走过去。
冷斯城要跟着一起过去,却被保镖拦住了。
“薛老先生要见的,只有安宁小姐。”保镖沉声说道。
冷斯城凝神盯看着那个保镖,只是现场一共站着七八个保镖呢。
安宁拍了拍冷斯城的手,“没事情的。”
她凑过去,在冷斯城耳边说道:“真要抓我,也不用这么费大劲请我们过来了。放心吧。”
他们费这么大力,千里迢迢,坐了十几天的船来这里,总要见一面薛振庭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当身后的门被关上,安宁的心还是一凛。
安宁看到,泰瑞尔站在病房旁,正对自己挥手喊自己过去。
她离得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安宁咬着嘴唇,慢慢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躺在病床上的薛振庭的相貌,也逐渐清晰起来。
薛振庭是典型的华国男人的相貌,三庭五眼十分标准。
虽然上了年纪,但或许是保养得宜,所以薛振庭脸上只有几道皱纹,看着要更年轻一些。
薛振庭睁开眼睛,看到安宁,他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发亮。
“是她,就是她!”原本身体虚弱的薛振庭,激动地高抬起手,一旁的仪器也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薛老先生。”泰瑞尔挡在安宁面前,半垂眼看着薛振庭。
他伸出手停在薛振庭额头上方,嘴里念念有词。
因为是安宁听不懂的语言,所以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可是薛振庭逐渐消停了下来。
泰瑞尔转过身,安抚着安宁:“不要害怕,他是见到你太激动了。”
泰瑞尔走开,让薛振庭可以看清楚安宁。
“大师,她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薛振庭看着安宁,有些吃力地勾起了嘴角。
“那当然了,她就是你亲生的外孙女。曾经,你们也是在梦里相见过的。”
闻言,薛振庭看着安宁的眼神更加炽热了。
“孩子,不要害怕,你过来,让我再看看你。”薛振庭对着安宁伸出手。
安宁有些迟疑地走近过去,只是伸了半个手掌在薛振庭手心里。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薛振庭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忏悔。
“如果当年你母亲在我身边长大,根本不会遇到这么多事情。”
“她是我薛振庭的女儿,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见薛振庭提起薛尔宁,安宁心里也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她都只有田阳一个亲人。
可是后来田阳因为自己死了,她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可是薛尔宁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原以为是她亲生父亲的卓佑英,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奄奄一息。
再到今天的薛振庭,他亦是将死之人。
“外公?”安宁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
“哎。”薛振庭紧紧抓着安宁,应下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