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你的假刘海都快掉了。”
说完这句话的冷斯城,不知道着了魔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抬起手轻轻扯下了已经歪了大半的假刘海。
被扯去假刘海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冷斯城的动作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让安宁怔怔地站在了灯光下。
就在冷斯城饶有兴趣就着灯光仔细打量安宁,安宁一时懵住的时候,将周总送进警局出来的厂长朝两人走了过来。
“冷总我还是赶紧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吧。”直到现在厂长才注意到冷斯城受了伤,当即脸都白了。冷斯城是在他们工厂出的事情,万一真有个好歹他这个厂长身份肯定是保不住了。
冷斯城收回落在安宁身上的视线,恢复了一脸的冷色。“我自己会去医院的,不过警局里的事情就要先交给厂长你来负责了。”
见冷斯城没有责备自己看管工厂不力,厂长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他又想要喊人开车送冷斯城去医院,却被冷斯城拒绝了。
“安秘书你应该会开车吧?”冷斯城看向安宁,此时的安宁已经回过神来,不过因为假刘海在冷斯城手上,所以她只能低着头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在听到冷斯城喊到自己的名字,安宁有些为难地抬起头,抬了抬自己的黑框眼镜,有些迟疑地说道:“虽然我有驾照,但是……”
“好的。厂长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安秘书开车先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吧。”冷斯城说完话后径直坐上了副驾座,然后又拉下车窗用眼神催促安宁也赶紧上车。
自她怀着孕抽空学车考出驾照以后,有多少年没开过车了?
在冷斯城灼热的视线中,安宁硬着头皮坐上了驾驶座。她先是愣了五秒,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先系安全带。
安宁启动汽车的引擎,然而又听见车里传来噪声。她仔细一看,发现是因为冷斯城没有系安全带,汽车发出的警告声。
“冷总,你还没有、还没有系安全带。”安宁怯懦地说道,她真的不知道不过一天,她怎么就从能准时下班的设计部组长,变成了晚上七八点还要加班的秘书。
闻言,冷斯城拧起眉头说道:“我的左手受伤了,系不了安全带。”
安宁扭头正好看到冷斯城朝向自己这边的手臂,只好凑过去上半身,在和冷斯城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吃力地替他系上了安全带。
用手机查到了最近的小医院,安宁深呼吸一口气,记着多年前学习的开车步骤,先是放下手刹然后换挡,最后踩下了油门。
五分钟以后,冷斯城从右面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不停闪烁右转向灯的汽车,除此以外还有震天响的喇叭催促声。原因无它,需要直行的安宁却把车开到了最右的车道。
红灯转绿,安宁揪着心踩下油门,几乎是以龟行的速度前进。而她启动车离开车道后,后面的车嗖嗖地跟上迅速右转。
“安秘书。”冷斯城看着窗外缓慢变化的景色,忍不住说道,“你当年年到底是怎么考出驾照的?”
可惜安宁正一本正经地开车,压根没有听到冷斯城说的话。不过就算她听见了,她也会说自己是次次满分考出的驾照。
得不到回应,冷斯城瞥了眼跟在后面不耐烦的车辆,又看了眼身旁开车的安宁。
冷斯城很少坐在副驾驶,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选择坐在前面而不是经常坐的后座。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他的视线正好从黑框眼镜下穿过,能够更加直观地看到安宁的侧脸。
她的发际线也不高为什么非要带这丑出天际的假刘海呢?而且她的眼镜看着似乎并没有度数,竟然没有近视为什么要戴这么难看的眼镜?
一大堆的疑问在冷斯城心中产生,可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了。
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冷斯城心里自嘲笑了笑,突然又觉得安宁和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女人很像。
大概是因为冷斯城之前遇到的安宁都是妆容精致,所以他暂时也没有把让人惊艳的安宁,和眼前平平无奇的安宁结合起来。
就在安宁不知道开了多久才开到了医院,冷斯城长呼一口气,余光瞥见一旁挪过来的身影。
安宁任劳任怨地又给冷斯城解开了安全带,她不知道的是两次的近距离接触,都让冷斯城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睡莲幽香。
“冷总,这是距离最近的医院虽然小了点,但早点处理好伤口才最重要。”安宁注意到眼前医院的规模,扁着嘴巴解释道。
开到“最近”的医院也花了半个小时,冷斯城叹了口气,率先踏步走进了明明是诊所规模的医院。
医院里值班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他半眯着眼睛给冷斯城缝合好了伤口,又朝安宁喊了句:“小俩口在家里干嘛呢,有事好好说怎么还动刀子了呢。”
见老医生戴着老花眼镜,冷斯城也不愿意和他多说话浪费口水。他只留下一句“不是她”,起身整理好衬衫的袖子径直离开。
安宁跟在身后像小尾巴跟着,就在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还要负责送冷斯城回家时,“砰”地她又撞上了冷斯城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冷总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有没有弄到你的伤口?”安宁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小鹿般含泪的眼睛无辜地看向冷斯城。
即使面前人的容貌是他见过最为普通的,可这双眼睛却让冷斯城的心悄悄触动了一下。
“……没事情。”冷斯城咽下了本来要出口的言语,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旁边经过饭后散步的老两口,误以为这两人是吵架拌嘴的小情侣,指着还偷偷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其中的花白头发老太太,见安宁一脸委屈巴巴,又忍不住折返回来主动劝道:“小伙子,你看这闺女都这样了你赶紧哄哄啊,小两口的床头吵架床尾和能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