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婉婉心下一沉，面上不动声色：“……嗯。”
严榉果断下了床：“那皇后睡床，朕睡榻。”
汤婉婉抬眸看他：“倒也没那么矫情……”话音未落，身子一轻，居然被严榉一把抱上了拔步床，还顺便抡起被子裹住了她，不让她动弹，并仔细掖好被角。
汤婉婉气得不轻：敢情你目的得逞了？瞧给你高兴的！
翻身坐起，哪里睡得着。
那一头严榉已经乖乖倚在了乌木鎏金缠枝榻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含笑的双眸中竟有些洋洋得意：“朕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给皇后播好种了。”
祭星刃在汤婉婉藏在被窝的掌心里忽明忽灭。
“是齐太医诊出来的？”他倒是想起来问。
汤婉婉闭了闭眼睛，这一点上不瞒他，他蠢归他蠢，医理方面还是得遵照事实来：“目前还把不出来，但臣妾自己心里觉得，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有了。”
收了祭星刃，毕竟好心虚。
严榉却深信不疑，点头给自己鼓励：“朕相信皇后的直觉，因为朕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汤婉婉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顺带祖安之词喷给他。
最后只剩无力地躺下，翻身往里不看他：“睡吧，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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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后，严榉便真如汤婉婉所愿，不在凤仪宫过夜了。
有时去锦绣宫，有时去未央宫，听说有时还去冷宫。
后来何妃摔树的伤好了，严榉便也时常驾临长乐宫。
“雨露均沾”这个词，他拿捏得死死的。
于是后宫的流言又有了新的版本：
说是帝后矛盾渐深，自从某晚分床睡后，皇上便有了废后的打算，只是每日流连的宫都不同，所以目前尚不确定下一任皇后花落谁家。
小黑悉心哄着汤婉婉：“娘娘别往心里去，流言蜚语本是常事，从前更夸张的都传过，皇上这几日，日日不落地送来保胎汤药，娘娘又不是没尝到，还夹着甜枣呢，娘娘吃得多开心呢是不是！”
是，汤婉婉把甜枣都吃了，汤药都倒了！
保个屁胎？哪来的胎？
和保胎汤药一样日日登门的，还有愁煞了的齐灿，把了七八来天也把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原地乱转。
“你确定你有了？”情急之下，他甚至忘了尊称。
汤婉婉自是毫无责怪他的意思：弟弟真可爱，两条眉毛拧成个倒八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无妨，你就对外称我有了便是。”汤婉婉劝道。
齐灿大义凛凛地霍然起身。
事实上他再不跳起来的话，汤婉婉发痒的手也差点触上了他的眉心想帮他抚平愁绪。
“不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师父教导过我，不可胡乱断诊！”
瞧他认真的模样，怎么这辈子被燕北月教出这执拗劲儿呢？
“那你喊你师父来。”汤婉婉说。
齐灿顿时慌了，端的是一脸被老师呵斥“把你家长叫来”的惶恐表情，重新坐回锦墩上，替汤婉婉细细把脉：“我再试试，方才说不定是我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