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灿苦巴巴道:“我对正骨没有研究,皇上说这位夫人手腕疼,定是脱臼,让我来正骨,我隔着帘子瞎摸一掰,直接给人好好的胳膊弄折了,这能怪我吗?”
当时齐灿照例来给小青团配营养膳食吃,顺便把苦水往汤婉婉这儿一倒。
他是被严榉给坑了。
汤婉婉忍着笑安慰道:“不妨事的,皇上心慈,定不会怪你。”
心慈他大爷,严榉那儿估计都笑不活了。
毕竟何褒姒两条胳膊都不利索,应该能消停好几天。
齐灿没有搭腔,认认真真研究着小青团的吃食,趁人不备尝了几口,被汤婉婉逮了个正着:“好吃吗?”
齐灿一本正经道:“不是我说,你儿子这种养法,容易长歪。”
汤婉婉投以困惑目光。
齐灿戳了戳小青团的蜡笔小新胖肿脸:“你瞧,现在已经肥成球了,再日日这么喂着,到了该学走路的月份,他那两条小短腿,胖到左脚绊右脚,压根走不了路。”
汤婉婉默了默。
其实齐灿说得对,汤婉婉也觉得青团被养得太肥了,汤婉婉现在完全抱不了他,只稍片刻,就累得手臂酸疼,也就严榉拿这胖球当个宝,说圆滚滚的可爱。
“小红、小黑,你们以后半夜就别给他喂吃的了,让他好好睡,一日五顿,不能更多。”汤婉婉于是说。
小红和小黑面面相觑,二脸困惑。
小黑首先说:“娘娘,奴婢这几日半夜见小殿下睡得好就没投喂,可能是小红干的。”
小红急忙解释:“奴婢也没有喂,奴婢还以为是小黑喂的!”
这平日里默契的两人居然为这事争辩了起来,汤婉婉微怒:“都别狡辩,每天早晨我看我儿子的口水布上都沾了羊奶和米糊,不是你们干的,还是他自个儿爬起来偷吃?”
两丫头不敢啃声了,可蒙受冤屈的模样不似作假。
汤婉婉暗自生疑:儿子是个奇葩儿子,白天扮猪吃老虎,晚上自个儿爬起来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当天夜里,汤婉婉独自守着小青团,隔着帷幔躲在暗处,悄默声观察他无人在旁时候的动静。
丑时,月光如银洒落。
汤婉婉已经困得哈欠连连了,一团小黑影蓦地攀上了金丝楠木婴儿床,墨黑的皮毛在银辉的映照下,透出隐隐的紫。
待汤婉婉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才发现那紫不是反光,是一缕真实的光,如萤火般蔓延扩散,渐渐变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身姿窈窕,是个女子。
女子抱起熟睡的青团,两根手指捏住孩子的小鼻头,迫得孩子打了个呼噜,从梦中惊醒。
差点冲出去杀人的汤婉婉,发现大胖儿子见到紫光凝成的人影,不哭反笑。
然后紫影从模糊的身体轮廓里找出个兜,又从兜里掏出一碟子饼、一壶奶酒、几块肉、几坨糕,小心掰碎了混在奶酒里喂给青团。
青团吃得那叫一个欢实,还舔嘴巴表示满足。
还没满月的孩子是怎么吃肉吃糕的呢?
汤婉婉想不通,所以汤婉婉决定掀掉帷幔走近了瞧。
可帷幔刚起,那紫影突然消散,变回了小黑猫,跳出了窗户。
小青团被丢在棉褥里,嘴角还留着奶渍,意犹未尽地吧唧了两下嘟嘟唇,再度沉沉睡去。
汤婉婉怔在原地:从合欢宫跟来的这只猫,它是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