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屠心蛇问。
汤婉婉拍掉瓦片，露出脑袋：“是我。”
“是这傻子。”屠心蛇抛下这话，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傻子汤婉婉被晾在了屋外。
屋内的屠心蛇看向瑜玑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三分不悦：“她是来找你的？”
瑜玑摇头：“我跟她不熟。”
可见被卖了的小情绪，不是一时三刻能够消散的。
汤婉婉暴露了。
可屠心蛇既不请她进屋，也不派人轰她，反正就这么干晾着她，倒叫她很惆怅。
杵在门外，隔着一道冰凉凉的门，也不知该叩还是不叩。
里头那两人兀自扯东扯西：
“听说你那老娘尾巴断了？”
“是有这回事。”
“那没几天可活了……丧礼准备怎么办？请不请我们化蛇族？”
这天聊得，汤婉婉都听不下去了，瑜玑居然还能接茬：“整片无垠海当属你们化蛇最坏，我们正义联盟红事白事都与你们无关，休想蹭席吃。”
“还正义联盟呢？我可都听说了，上回老龙王嗝屁，他们龙族可没请你们鲛族吃席。”
“你一口一个老龙王，可别当我们不知道，他才是你那辛甘宝贝儿子真正的爹，你曾还骗我说你爱慕龙太子，现在想想，真替你老脸一红。”
汤婉婉头一回发现其实吵架也不是非要骂骂咧咧的，像这种刀刀插在对方心口上却还能保持一派和谐的，真挺带劲。
于是继续贴门听着：
“呀！你们小辈都知道了？”
“可不？也难怪上次你们在这儿打的那场群架不太对劲，那龙母招招冲着你来，那龙王看似护着龙母，实则是在你们二人中间周旋，当时我爹娘恰好进来掺和了一脚，局势便愈发不明朗了。”
“既如此，不如你们鲛族和我们化蛇之间的恩怨先放一放，咱们一起把那条老母龙干掉？你助我取其性命，最后龙鳞归你。”
汤婉婉心下一凛：如此，才算扯到了正题。
“容我考虑考虑。”瑜玑说。
那晚，屠心蛇放了瑜玑和汤婉婉。
汤婉婉跟着瑜玑回到蟹老板客栈，一路都在关心他的思量。
“你只关心我怎么选对手，怎不见得关心我受了伤？”瑜玑抬了抬他的手臂，委屈巴巴。
被她卖掉的怨念一并发出来，直接给她壁咚到了墙上。
他身后的街道车水马龙，攒动的人头时不时投来寻味目光，好奇这小两口怎么吵架。
瑜玑心里攒着火，不忍对汤婉婉发泄，回头怒斥：“看什么看！没见过振夫纲的？”
汤婉婉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在他回眸之际，又立即换上一脸关切，温柔地托住了他的手臂：“你当真割肉给屠心蛇吃了？”
小心翼翼解开他的绷带查看他的伤口，发现他的手臂完好无损，那幽蓝的血迹，只残留在绷带表面，看着触目惊心而已。
汤婉婉有些懵。
瑜玑见藏不住了，老实交代：“我的肉岂能被那老女人尝了去？那是我诓她的，我只是取了存在我储物袋里的一块鲫鱼肉，是我老爹当年为了我老娘去陆地湖泊里钓来的，存得是久了些，还有些发臭，我也不管，重油重盐那么一炖，还真给她下出奶来。”
不愧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瑜玑，汤婉婉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