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婉婉将内丹丢还给了他。
“还了你,我就没了保命符,假如你母亲还要杀我……”
“我会护你。”
珺甘打断她的话,不带犹豫。
汤婉婉感激地点了点头,为了把感激付诸行动,汤婉婉问:“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下面的时候,汤婉婉把小白给的脱毛膏,一并下了。
其实汤婉婉有想过这东西应该是外敷的,可珺甘不让她伺候沐浴,汤婉婉目前还不敢平白无故在太岁头上动土。
所幸汤婉婉也觉得蛇嘛,又不像那些个圆毛畜生,褪毛而已,内服脱毛膏,褪的应该也只是头发,不可能掉鳞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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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蓝野被打入了地牢。
因为据说蓝野给王梳妆,一梳子下去,王头发掉没了。
赤樱着急忙慌来请汤婉婉过去求情,毕竟现在王的跟前,她莫名其妙最吃香。
去的路上,汤婉婉问:“没了?一根都没了?”
赤樱哭红了眼:“嗯,头上没了,下面也没了,身上一根毛都没了。”
“下面是哪里?”
赤樱不仅红了眼,脸也跟着红了:“你确定要我说得更直接些?”
汤婉婉忙摇头:“不用了,我懂。”
说话间,他已经推开了珺甘的房门。
房内空空如也。
“人呢?”
汤婉婉掀开帷幔,挑开棉被,没瞅见半个人。
赤樱苦巴巴地指了指棉被一角。
汤婉婉干脆把被子整个掀起。
一条手腕粗细的小紫蛇,盘成一团,蔫儿巴拉,可怜兮兮,连头上的角都有些委顿垂落。
汤婉婉差点没笑出声:“人样的时候没了毛,蛇样的时候倒完全看不出来呢。”
那紫蛇蓦地吐出红杏,朝她狠狠龇了龇牙。
赤樱已经吓跑了,屋内只剩下汤婉婉和他。
“变回来吧,让我看看,说不定能想到法子。”汤婉婉安慰道。
蛇首一缩,爱答不理。
“不变也成,我去把辛甘请来,正好难兄难弟,抱一起睡。”汤婉婉起身要走,突然一双大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了床上。
珺甘在瞬间变回人形,果然光着个脑壳。
光头,仍是帅到了极致。
甚至因为腿上坐着个容颜惊慌的女子,看上去更有种打破禁忌的美感。
可汤婉婉看着看着,心却凉了。
珺甘右脸上端的胎记,并没有延伸到头顶。
也就是说:无法形成一颗完整的桃心胎记。
也就是说:他不是习妄分身!
如今没了头发,看得一清二楚,又是如此近的距离,汤婉婉眼底蓦然腾起的失落和不安,也全被珺甘看在了眼底。
“所以果然很丑是不是?”珺甘以为她是对自己没了头发的颜值感到失望,遂问。
汤婉婉心跳如鼓,心碎如渣。
她哀怨地抚上他右边眼睛,问:“你这印记,是怎么来的?”
她因为无力而问得轻柔,加之指尖摩挲带来的触感,竟令珺甘有一瞬间的心念悸动。
“被人伤的。”珺甘说,“从前我可是无垠海第一美男,遭人嫉妒,给毁了容。”
原来是伤疤,不是胎记。
汤婉婉此刻内心,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哭,在于整了半天,找错了人,还因此昧着良心站在反派一队,假装看不到他们给无垠海造成的生灵涂炭。
笑,也是在于整了半天,找错了人,以后不用昧着良心做反派的女人了。
汤婉婉觉得自己在上一世里已经够逞能非要拯救世界,这一世,完全可以任性一点,只为自己考虑了。
可到头来,还是回到了荒芜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