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苑。
刚回来的汤婉婉还没走入内院,就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
所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兰妃先行露出了狐狸尾巴,也省得汤婉婉把人喊来虚与委蛇地对峙。
陆美人的屋子被兰妃翻得乱七八糟,连亵衣亵裤这种隐私物件都散落在外。
陆美人也好似挨了打,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求饶:“妾身说了,那荷包的绣布是皇后娘娘赠予妾身的,妾身真的不知原本的料子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从何寻来的这布料!”
兰妃恼了,丝毫不见素日里的温婉和顺,一脚蹿开她,又去柜子抽屉里翻:“你别拿皇后娘娘糊弄人,她一个病秧子能成什么事?反倒是你们这种卑微低贱的下作人,一个个都存了坏心思鬼主意,妄想有朝一日爬到更高的位置!”
且不说从前,这几日汤婉婉确实因为身子弱在芳汀苑躺了许久,导致即便陆美人说了实话,兰妃也不肯信,何况还有焦美人的前车之鉴,汤婉婉知道她一定恨极了这些曾被她踩在脚下却心存不甘的小主们。
“陆美人说的没错,那布,确实是本宫给她的。”此时,一脚刚踏进门槛的汤婉婉,已经先把话抛了出去。
从偌大的柜子里转过身来的兰妃,对上汤婉婉的眼神谈不上和善,甚至染了三分恶毒:“真的是你?”
她连敬称都免了,汤婉婉于是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跟襄王好上的?或者说你本来就是襄王的人?”
兰妃杏眸一眯,溢出寒芒。
“让我来猜一猜吧……”汤婉婉继续往里走,被门外阳光拉长的影子覆在兰妃身上,挡住了她怒形于色的表情,“你是襄王的人,在未央宫借着你弟弟的进出掩人耳目,实则背地里与襄王厮混的人,最初是你。”
兰妃面色很差,但未否认。
汤婉婉扶正了一把歪倒的椅子坐定,“可未央宫太小,隔三差五地混入外人到底瞒不过住在隔壁的焦美人,于是你便干脆把她也收拢到了襄王身边。”
提及“焦美人”,不掩饰情绪的兰妃眸中,到底泄露了满目的嫉妒。
汤婉婉了然,续道:“没想到,年轻的焦美人更得襄王偏宠,连特别从蜀地带来的锦缎都只送给她而不经过你手,最后甚至还怀上了襄王的孩子;
“你们为了同一个男人暗中较劲,她想拉垮你和瑜玑,你想趁机置她于死地,做享齐人之福的襄王最是得意,哪怕你们斗得头破血流,都不曾出卖他分毫;
“襄王是真的厉害!”
被汤婉婉这般阴阳怪气地夸赞,兰妃不觉与有荣焉,怨毒的目光愈发张扬。
她尚不知襄王掉入严榉的圈套,自然张扬。
汤婉婉也不打算告诉她:“皇上南巡,一路遭明枪暗箭无数,入住何府后,你也不忘给襄王的暗桩传递情报,利用风筝或者天灯,甚至在何家小儿身上放线索,让外头的人知道皇上的情况;
“襄王今日得势,想必有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