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叫我都比你大,你就是比我小,我就是你姐姐。”齐安儿挣扎着。晨七将她包回了房间。
“姐姐……”晨七终还是讲不过齐安儿,叫了一声姐姐。
齐安儿道,“那你可得听姐姐的话。”
“嗯”
“那你下次从人间回来给我带冰糖葫芦。”
“嗯”
“那你下次从人间回来给我带很多很多的油纸伞。”
“这个我会做,不用从人间带。”
“那你叫我做。”
“好。”
“等我长大了带我去人间听书。”
“如果姥姥容许的的我就带你去。”
“那从明天起,你要每天负责叫我功夫。”
“嗯”
……
翌日清晨,齐安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晨七已经不在了,翠柔说:“晨五爷去人间了。说是去买油纸伞。”
齐安儿绕了绕头,道“他不是会做吗?为何还要去人间买。”
翠柔亦是不语。
齐安儿在门外的石阶上坐了下来。翠柔走到偏房,取出一把木剑,道,“这是公主睡着的时候晨五爷给公主削的木剑。”
“为何不给我真剑?”齐安儿道。
“公主初学使剑,还是用木剑的好。”翠柔道。
“晨七这次要去多久。”齐安儿坐了会儿,问道。
翠柔边扫着落花边道“五爷刚走不久,应该要再等会儿。”
可这一等,也就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齐安儿耐不住性子,一个人坐着也无所事事,便走去了厨房,嚷嚷着要跟厨娘学做东西。厨娘也就应了。
天边暮色拉下,晨七还没有回来。
齐安儿有些气急的锤了锤膝盖,骂道“该死的晨七,说好的叫我功夫,我睡一觉起来人就没了。”
“五爷!”
齐安儿一句话刚骂完,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全部落下,就听到有人在叫五爷,闻声侧头看去,正是晨七走了过来。
齐安儿拉着晨七便道,“你是不是嫌我笨,趁着我睡着了就走了,不想教我功夫。”
晨七道,“这不是去人间给你买油纸伞了吗。”
齐安儿道,“你不是会做吗?”
晨七道,“可你不是喜欢人间的东西吗?”说着,晨七笑道,“平时你一睡有可能就是一整天,今儿个倒是起得早。”
……
唐麟远远的看着这两个孩子。他的心里一动。随即用手捂住胸口,垂下了眼睑往后退了去。
他怎么可以?齐安儿只是个孩子,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心动!
唐麟狠狠的捶着树干。一个白发老人走近了些。回头看了看在树荫下舞剑的晨七和齐安儿道,“是个不错的孩子。”
“师父!”唐麟唤了一声。
唐笑寒道,“未来的事只有未来知道,何必困住了自己。”
“师父!”唐麟又唤了一声,老人已经转身离去。一抹朦胧的白色烟雾蒙住了唐麟的眼睛。唐麟无力的靠着树干坐了下去。
不知何时,晨七已经来到他的身边。默默的坐下,将一壶难得的酒递给了唐麟,道“喝吗?”
唐麟拧开酒壶盖子,闻了一下味道,道“这是什么?”
“酒。偷偷的从人间带回来的。”晨七道。“凡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许多人都喜欢借酒消愁,有喜事的时候也喜欢喝酒助兴。是个好东西。”
“你很喜欢往凡间跑。”唐麟问道。
“从小跟着师父往凡间走惯了,改不了这个习惯。反倒是天天在离央山上呆着有些受不了。”晨七叹道。
“那为何还呆在离央山。”唐麟问道。
“为何?”晨七轻笑一声,“当然是等安儿长大咯。”
顿了会儿,晨七道,“你会对她好吗?”
“谁?”
“安儿。”
“她是离央山的四公主,保护离央山是我的责任。”唐麟这样回答道。
晨七看了看唐麟手中的酒壶,问道,“你不喝吗?”
“我不太喜欢没有碰过的东西。”唐麟应道,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晨七道,“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不把我当个小孩子。”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小孩子,而且你所经历的悲欢离合人生之路比我要多许多。”唐麟说道。
晨七道,“我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直都是跟着师傅。看着别人走别人的路,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而我自己,却没有。”
唐麟也不再说。
晨七道,“下个月我师父就要来接我走了。可我放心不下安儿。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性子太过单纯了,她一心只想着你。若我走了你还对她这般冰冷,我怕她会受不了。”
“你想说什么?”唐麟问道。眼神迷离无光。
“我只想让你对她好一些,对她多笑一笑。”晨七道。“安儿没有什么朋友,她也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我希望你待她好点。”
唐麟道,“我会尽力的。”沉重的心情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往下沉了几分。
晨七拿过酒壶自己喝了一口。唐麟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刻,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齐安儿循着酒香找了过来。抢过晨七手中的酒壶,晃了晃,“什么东西。”
“人间带来的?”齐安儿问道,“为何不给我?”
晨七笑道,“这个你不能喝?”
“为什么你能喝,我不能?”齐安儿在晨七身边坐了下去。
“因为只是男人喝的,而你是女人。”晨七道。
“呵!还有这区别。”齐安儿笑道,仰头到了一口到嘴里,“我偏要喝呢?”
晨七瞪了她一眼。唐麟也看了齐安儿一眼。齐安儿尴尬的收起了酒壶,乖巧的递给了晨七,道“还你,要是生气,下次我不碰了就是。”
晨七与唐麟皆是不语,齐安儿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浅浅的酒劲上了头。
晨七扶起齐安儿道,“难受吧,都说了,这是男人喝的女人不能喝。”
齐安儿晃了晃头,晨七道,“好了,睡会儿就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不!”齐安儿拒绝道。也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我不走,唐麟在这里,我要陪着他!”
“安儿!”晨七又唤了一声。齐安儿道“我就是不要回去。”
“这里风凉,吹多了会头痛的。”晨七道。
齐安儿仍旧僵着不愿回去。唐麟将她扶了起来,道“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齐安儿沉默的看着唐麟将自己交给晨七,然后默然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