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芒朦胧浮现,齐安儿斜倚树干微闭着眼。
昨日离去的人今朝依然未还,倾墨撑着脑袋坐在桥头,洁白的衣沾了露水,身体有些发凉。
“你可知他去哪了?”倾墨半抬起眼睑问道。
齐安儿顿了顿,诚实的回答,“他……引开了梦柯……”
“梦柯?”倾墨的眸子瞬间变得明亮。
“怎么了?”齐安儿心里亦是一惊。
倾墨惊愕的眸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从石阶上站起,“梦柯是什么人?”
齐安儿不想让倾墨对梦柯有过多的了解。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道:“我……不清楚……”
倾墨深沉的眸子瞬间有些朦胧,齐安儿闪烁的眼神明显是在说谎,“我们先去找梦柯吧,找到了她自然可以知道你朋友的下落。”
齐安儿犹豫了会儿不答,良久,“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什么人?”倾墨问道。齐安儿略带请求的目光耀着盈盈波光。
“失散的朋友,如果有笔和纸的话我可以将她的容貌画下来。”
“好。往前两百步是一家画舫,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说罢,两人便向画舫走去,倾墨敲了敲门,打扰了老板的清梦。画舫老板打着哈欠懒散的拉开门,埋怨的吵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不让人睡个安稳觉!”
倾墨丢了一锭银子给画舫老板,语气淡然,“给我备上笔墨。”
“额……”老板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看着倾墨的两眼一愣一愣的。急忙打开大门迎接二人进去,又恭恭敬敬的备上了笔墨。
在画舫后房中还沉睡着的工人打着呼噜声,老板歉意的笑了笑,深怕那呼噜声打扰了这两位宛如仙一般的人。
齐安儿提笔蘸墨,轻轻地勾勒出洛暖暖的模样,完美的瓜子脸上带着微微婴儿肥,清秀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较小的身姿独立画中,紧身的淡灰色短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长发略微飞扬。
倾墨盯着画中的人看了会儿,画中人与齐安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绝美英姿散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正义的气息,单纯如水般的眸子里尽是任性调皮。略微翘起的嘴角将这霸道的女孩映的调皮可爱。
“你朋友挺好看的。”倾墨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妖娆妩媚,齐安儿好似松了口气,想来倾墨对洛暖暖的印象还不错。
齐安儿道,“她叫洛暖暖,我们走散了,如果可以找到她,公子大恩小女没齿难忘。”
倾墨托腮沉思会儿,有些担忧的道“那那位公子呢?不找了吗?”
齐安儿无言,如远山般的黛眉轻轻蹙起,齐安儿轻轻吹干纸上墨汁,将画卷起,“有劳公子了,小女不想麻烦公子太多,只是这个朋友对小女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倾墨点头,接过画,那如玉般的手指,洁白光滑。任谁也想象不到他这双美丽的手会拔剑会杀人,而且拔剑杀人的速度绝对是当今世界最快的一人。
“尽力而为”倾墨只是淡淡说道。
出了画舫,太阳已斜上高空。倾墨与齐安儿一同走进桥头客栈,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点了些早餐,早餐并不丰盛,但齐安儿却很喜欢。白米粥,白馒头。
齐安儿刚舀起一勺子粥正欲送入口中,偏偏又想及前两日在山间客栈吃早餐的场景,心里一阵恶心。急忙跑了出去,斜倚墙角吐了起来。
倾墨急忙放下碗筷跟了出来,扶起齐安儿,轻轻的拍了拍齐安儿起伏的后背,柔声问道“怎么了?”
齐安儿罢了罢手,“只是想到些不该想的。”
倾墨道“可是想到那日的模样。”
齐安儿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没用,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的她,竟然还会对这些血杀生死而感到可怕,甚至有时想起还会做噩梦。那一剑封喉,那白纱宛如空中白云般萦绕于客栈之中覆盖着尸体,那释放出白纱的女子竟然还可以安安静静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用餐。这是她不得不佩服的。
“舍妹一向如此。”倾墨静静说道,仿佛聊着他家妹子调皮捣蛋打碎碗筷翻翻越墙这般的小事一般。
齐安儿道,“今日的早饭我怕是吃不下去了。”
“在下之错。”倾墨的语气依旧淡然,丝毫没有道歉的谦卑和诚意。
齐安儿无奈,当然,倾墨也没有在回到客栈继续用餐。
这一天,两人拿着画卷穿梭于清风城内,问遍了所有人,始终没能找到洛暖暖的影子,也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
暮色起,夕阳又将这面土地铺上一层朦胧的金黄色。
城外小桥上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老人身后的女子手握一支白玉长笛。
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少年挡住了老人和女子的去路。
老人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女子眉目间微露笑意,让人看不清其真实想法,那身着青色长衫的少年拔出了剑,剑尖指向那女子,“你就是梦柯。”
梦柯颔首作答。
齐安儿与倾墨正站在城脚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倾墨叹息道,“原来她就是梦柯!”
“嗯……”齐安儿微微蹙起的眉头又紧皱一些。“那个少年是谁?”齐安儿看着那握剑的青衣少年问道。
“他也就长得年轻一些,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倾墨静静回答,“他叫穆迁,武林中与我齐名的剑客。只是我们道不同,我是杀手,收钱杀人,他是剑客,人称为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他也收钱。只是我们收钱的方式不同。”
“你是先收钱在杀人,他是先杀人在收钱。说起来,你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是替人消灾主人以钱报答。”齐安儿静静说道。
“嗯”
两人并肩而立,织梦仙人回头看了看,这两个人影在金色的阳光下身上皆覆盖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如仙如神。
织梦仙人挪动脚步,向齐安儿走来,被长眉覆盖住的眼紧盯着齐安儿手上的戒指看了良久,问道“此戒名为子音?”
齐安儿颔首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