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连你们一起杀了。”程幽阴笑着道。
齐安儿倒也不担心,“你杀不了他。”她没有说谎,他确实杀不了方子罕,程幽也知道,方子罕体内的血有着一种腐蚀天地的魔力。这是让他都胆怯的。
“来了!”程幽忽的手一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齐安儿也感觉到了。齐安儿正欲回头去看,却被程幽将她转过去的头转了回来。
“别看”程幽道,“我们喝酒。”
齐安儿又被强灌了一口酒。那带着一股强大力量而来的人就坐在程幽左侧的位置。只见他刚坐下就凶凶的道,“皇帝老子呢!怎还没来,难不成要我们全都等着他!”
“朕已等待众位多时了,只是今日有非请自来的客人,这让朕心情十分的不好!”阴冷而可怕的声音。
齐安儿小声的向程幽问道,“说这话的人当真是皇帝?”
程幽点头应了。随后便有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被推了出来,那个男人端坐在轮椅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勾勒着他肥胖的身躯,齐安儿的视线落在那个男人的双腿上,道“他不是瘸子,为何要坐轮椅?”
程幽道,“因为他的功夫只有在轮椅上才能发得出来。”
“哦?”齐安儿疑惑的看着那轮椅上的男人。真想不到这就是一国之君。
齐安儿问道,“今日大家聚集在此,所谓何事?”
程幽道,“好像是为了方颜遗孤的事。”
“方颜遗孤?”齐安儿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颗心亦是蹦蹦的挑着。为何所有事都是围绕着他在发生。
“方颜、成锦这两个人你可听说过。”程幽道。
齐安儿摇了摇头。程幽道,“这两人本是朝廷命官,虽然是芝麻大小的管,但他们却在背后培养着一股势力,那股势力足够颠覆天下,让一个国家灭亡。君主异姓。”
“哦?”齐安儿更是好奇,“有这样的事,既然这两人有这般的能力,为何还要做个臣子,不去做皇帝。最后反而被人陷害而死。”
程幽道,“这些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对凡人的事没多大兴趣,此处进京也是受人所托。”
“呵呵”齐安儿笑了两声,道“什么人,竟然能够请得动你。”
程幽叹道,“反正是个来头不小的人。而且魔界余孽要在人间生存下去不容易。如今通往魔界的同道已被封锁,天君又到处派兵捉拿妖孽。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齐安儿沉默了会儿道,“那也是魔界侵犯在先。”
程幽并没有要将话题扯在这个问题上,道“据说当今皇帝是用了阴谋手段害了自己的哥哥,才坐上皇位的,他一直怀疑方颜与成锦背后的那股势力就是他哥哥留下来的。而且他还怀疑自己的哥哥并没有死,准备着随时害死他。所以才会不惜血本的召集天下众高人聚集此处。”
齐安儿同情的叹道,余光看了看那轮椅上的男人,“一个皇位做的如此之累,不要也罢。”
程幽亦是轻蔑的勾起嘴角,轻蔑的语气幽幽冷冷的从薄唇间发出,“这就是人的愚蠢之处。”说着,程幽又摇了摇扇,看着方子罕所在的地方,“你的这个未婚夫也并不聪明。”
“碍着你什么事了。人家可没惹你。”齐安儿不乐意的道。
“我也就说说,干嘛要报仇。当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肯定会很后悔。”程幽笑道。
齐安儿道,“要是你父亲死了,你不会为他报仇?你不恨杀害你父亲的人,要是哪天有人一把火扫了你的家,死了数百人口,你不会生气!”越说齐安儿越觉得火大,她很讨厌有人说方子罕的不好。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经不住太多的伤。方子罕活至今日的那种苦那种痛岂非没有经历过就能明白的。
见齐安儿好像真的生气了。程幽罢手道,“不说他了,我们继续看戏。”这些,在程幽眼里看来就是一场戏,一场愚笨的戏。
又等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一个黑衣女子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鸳鸯花香的味道。齐安儿闻到鸳鸯花香,看着那黑衣女人。那黑衣女人也看到了齐安儿,较有兴趣的绕到齐安儿身前,柔软的手指划过齐安儿的脸庞,“这小哥生的不错!”
齐安儿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被程幽变作了一个年轻男子。同时齐安儿也埋怨程幽为何不把自己变得丑一些,竟然惨遭这个怪女人的调、戏。
程幽扬手推开了那绕着齐安儿脸颊徐徐游走的纤手,道“这位公子是我的人,姑娘请另谋俊郎吧!”
说着,程幽便拉过齐安儿,轻轻地吻上齐安儿的唇,齐安儿顿时被气的脸颊通红,真想扬手给程幽一耳光,而程幽好像早就知道齐安儿会愤怒,一手紧紧地将齐安儿的两手扣住,不让齐安儿动弹。
齐安儿悄悄的挣扎了一下,程幽识趣的松开了吻着她的唇,对那女人一笑。那女人道,“本姑娘不夺人所好。”说罢便扭着在齐安儿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那黑衣女子连看都没看轮椅上的皇帝一眼。那皇帝似乎也并不生气,只是继续等待着。
直到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来了四十多人,其中女人十七人。
皇帝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道,“花公子怎还未来?”
然而,却没有人敢回答皇帝的话,大家都沉默着,只有舞台上的韩艺希轻轻地拨动琴弦唱着曲儿。水灵灵的眸子轻轻垂下,没有任何焦点。
琴音婉约,歌声悠扬。
“皇帝陛下!”一声惊呼,这个声音对齐安儿而言并不陌生。
皇帝见来人也面露喜色,扬手遣退了身边的跟着的侍卫,独自推着轮椅前进。
隐藏在阁楼之上的方子罕见皇帝身边顿时没了人,心里一紧,忍不住想要拔出斩妖剑,可他却始终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双眼逐渐的变红。
皇帝推着轮椅在那花公子身前停下,拱手道,“花公子大驾,不知二皇子在何处?”
“二皇子身体不适,在城外茶楼住下了。”花公子道,他说话还是如吵架一般。
齐安儿忍不住侧脸看了看那花公子的模样,没错!就是那个男子,被自己施法下了泻药的男子。齐安儿同时也惊愕,到底是何人解了自己的法术,她明明施了法要让他拉上个三天三夜。可如今看去,那人却好似个没事人一般。这让齐安儿有些懊恼,同时也在想,这个花公子背后到底有何人。
齐安儿托腮,巧妙地施了个法探了探花公子的底子。顿时,齐安儿面色一变。程幽问道,“怎么了?”
齐安儿沉默,没有回答程幽的问题,忖道:这花公子身上所留的竟然是陌上花的血。难怪他会叫花公子。
齐安儿顺了顺表情,向程幽问道,“这花公子是何人?”
“豫泠国的人,据说这次他与豫泠国的二皇子是来讲和的,你也知道,两国停战本来是要和亲的,可却让你给搅合了。”程幽说道。
齐安儿道,“和亲本就是愚笨之举,何况人家姑娘还不愿意。”
程幽倒也不气,道“不过说起这个花公子,倒是有一个传说。”
“哦?什么样的传说?”齐安儿问道。
程幽道,“据说他是一块石头怀胎数千年生出来的,可以任由变化。精通蛊术。可以以一人之力抗万军之雄。”
“额?既然如此厉害,豫泠国与中原交战为何还输了?”齐安儿问道。
“两军不相上下,所以才有了讲和这事。中原皇帝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双方都想取利,互相不肯退让,而今所谓的讲和也不过是另谋罢了。”程幽仍旧说的轻松。
那花公子与皇帝说了几句,将目光投在程幽身上,又看了看程幽身边的齐安儿,道“那个小兄弟是谁?”
皇帝似乎也不乐意,程幽摇扇道,“我的人。”说着,程幽一把拉过齐安儿,将她拉到自己的膝盖上。
齐安儿抗拒的动了动,程幽给了齐安儿一个眼神,齐安儿委屈的顺从。
“原来程公子还有这嗜好,回头本公子多送你几个。保证比这小兄弟生得好。”说着,那花公子又向前走了些,仔细的打量着齐安儿,道“这小兄弟的骨节不错,用来炼蛊最好不过了。程公子可愿成全我。”
程幽却不在笑,狠狠的瞪着花公子道,“若就此送给了你让我这面子往哪搁。”说着,程幽仔细的将那花公子打量了个遍,“若公子愿意拿你的舌头做交换,本公子倒愿意成全了公子。”
齐安儿听罢也在心里对程幽说了个佩服。
那花公子亦并非随意就肯认输的人,道,“回头我送你一车。只是……这小哥生的实在是……”
“实在是如何?”程幽问道。
那花公子忍不住叹息,程幽将齐安儿放回了座位上,独自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浊酒,道“我向来不喜欢讨价还价。”
“好了好了!二位别吵了……”皇帝打着圆场,“除了程公子的人,朕的中原那么大,只要是花公子看上的,朕都送于花公子。”
夜幕不知何时已经拉下,台上的韩艺希拨动琴弦的手一颤。琴音戛然而止。
忽然断了的琴音勾去了花公子的魂魄,他愣愣的看着台上的人,惊愕的眼神泛着光彩,指着韩艺希道,“那本公子就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