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羽毛从方子罕胸口处的伤口擦过,被染红的羽毛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刘净的手微微旋转,羽毛在女人身上画着圈。
余子成说歉意的眼神又一次落在方子罕身上,方子罕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寒冷冰凉,半睁着的眼睑,痛苦的皱着眉头。
日渐东升,朝阳的光辉洒进房间,刘净还十分有趣的用羽毛沾血,在女人身上画着各种图案。
时辰已过,方子罕体内的毒性也渐渐散去,只是因为体内流血过多导致毫无精神。但是拔剑的力道还是有的。
方子罕眄了刘净一眼,刘净仍旧玩的不亦乐乎,方子罕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斩妖剑,剑光闪过,刘净的身体被从中劈成两半。肠子随着血液哗啦啦的流出,落在了刘净身下的女人身上。那女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然后一阵惊呼之声响遍了死一般沉静的房间,方子罕无力的倒下,看着所有的女人蜂拥而出。
同时余子成说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想,刘净若是知道自己是被方子罕所杀,那么他一定会很后悔自己太过自大竟然没能将方子罕随身携带的斩妖剑卸下。
疯狂的惨叫,狰狞的面孔,都全数随着众人的奔跑而远离了房间,方子罕痛苦的撑起身子,解开了绑住余子成说的布条,然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方子罕……”余子成说轻轻地晃着方子罕的身体,使劲的叫着,懦弱的泪水肆意的涌出眼眶,落在方子罕的身上。
方子罕静静的躺在地上,苍白的面孔上仍旧不缺乏寒冷气息。
顿时,房外已经响起了厮杀的声音,那逃出去的女人全数死在了众强盗的刀剑之下。透过敞开的大门,余子成说清晰的看见了院里躺着的数十具尸体,她们都是衣不蔽体,面色狰狞,瞪得大大的双目满是惊恐。
余子成说随手拾起地上的大刀,刀身映着阳光泛着莹莹光芒。余子成说凶恶的眼神从院子里一扫而过。警惕的握着手里大刀,死盯着眼前随时都可能围攻过来的数十人。
“若你们就此离去,我大可饶你们一命。”余子成说威胁似的眼神轻蔑的扫过众人胆怯的面孔。众人先是愣在原地,犹豫的脚步偶尔挪动半分。
余子成说毫不示弱的看着众人,轻轻地动了动手里的刀,泛着阳光的刀身轻轻一晃,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落在最前面的一人脚腕上。
那人忽的到底,正欲围攻上来的数十人又纷纷退了几步。
余子成说狠道,“刘净已死,要如何抉择全看你们自己,要死的尽管过来,要活的,趁着我还没有后悔,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众人闻言纷纷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小声道,“这女人是豫泠国的公主,杀了她也不讨好,不如逃命。”
在那人身边的几人听到纷纷点头,以示认可。便点头拔腿就跑,见有人领了先,剩下的几十人也纷纷的逃走了。
余子成说终于坚持不住了,将刀插在地上,艰难的撑起身子。将方子罕扶好躺在地上,又去厨房寻了水,清晰了一下伤口,简单地包扎一下。
又打了水,寻了药,仔细的将方子罕胸前的伤包扎好,又将方子罕扶到床上躺着。然后才放心的合好门,去厨房熬了碗清粥。
待方子罕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十分。方子罕痛苦的撑起身子,揉了揉眉头,看着床头坐着的余子成说和凌乱的房间,昏迷前的画面顿时浮现在方子罕脑海。
方子罕拿过被子小心的给余子成说披上,看着余子成说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又小心的将余子成说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次。
大概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在方子罕为余子成说包扎伤口的过程中,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这样安静的趴在床头,沉睡着。
方子罕推开房门,房外更加凌乱的画面映入脑海,躺在院中的几十具尸体震撼了方子罕。透过着残忍的画面,他好似又看到了不久前那一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厮杀。
一村的人都死于火海,唯独他与失踪已久的傅静儿活了下来。
方子罕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尸体中间,一滴清泪划过他冰凉的脸庞,余子成说静静的依靠着门扉安静的看着。望着那凄凉背影,她踱步上前,轻轻地在方子罕身后道,“对不起。”
方子罕只是沉沉的道,“葬了她们吧。”
余子成说点头,两人便就在院中挖了个坑,将众人全数埋葬在了一个坑里。
方子罕道,“这样也好,到了地底下也有伴,不会那么孤独害怕。”
余子成说带着沉重忧伤的眼神偷偷的打量着方子罕冷峻的脸庞,“是我害了她们。”
方子罕仰头喝了一口酒,因过大的动作导致他胸口处的血液又汩汩流出。余子成说扬手欲碰上方子罕溢出血液的伤口,方子罕轻轻一动,避开了余子成说的手。“我们就此分开吧。这里离豫泠国不远,你给我一张你母亲的画像,我将你母亲从豫泠国带出来,然后你们便在这山间安静的度过余生吧,这样也算完成了安儿对你的承诺。”
“你……当真就这么想要甩掉我……”余子成说吞吐着问道。
“没了你,豫泠国王定会找别的女子去和亲,所以不用担心。而在这山头你是老大,强龙难压地头蛇这话我还听过,想来你与你母亲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算难事。”方子罕清冷的声音无情而又刺骨般的寒冷。
余子成说含泪道,“不用麻烦了,其实我母亲已经死了。”
方子罕闻言似乎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提步打算离开。
余子成说跟上前去,倔强的拦住了方子罕,“你就不问为什么?”
方子罕冷冷的看着余子成说,“我从未相信过你,自然也没什么可问,以你的身手,没有了情的束缚,你想走多远就能走多远,没人拦的了你。”
余子成说近乎绝望的眼里满是嘲笑,“我小余不是一个认定了就会随意放手的人。”
方子罕沉沉的眼神没有直视余子成说,只是毫无焦点的迷茫的看着前方,喉结上下挪动着,冰凉的声音徐徐的吐出,“我方子罕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受人威胁。”
余子成说吞吐着,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要威胁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