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豪华的衣铺又如何,最终两人依然只是摇头叹息,气馁的从衣铺走出,进了一个布庄,齐安儿按照自己的意思选了几块上好的布料,又找了城中最好的裁缝。齐安儿画了一张设计图,让裁缝按照自己的意思裁剪。
洛暖暖也觉得齐安儿画的不错。
因为高金的缘故,裁缝承诺第二日暮色之时便可来取。
出了裁缝店,洛暖暖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方子罕怎么样了?”
“你想他了?”齐安儿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只是怕他睡着了。”洛暖暖有些口不从心的道。
齐安儿笑道:“没事,我们进来这么久在外面看来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夕阳下的柳色别样的美丽,洛暖暖站在柳下,面朝夕阳,齐安儿远远的望着,竟觉得那背影有几分萧条。洛暖暖的长发被江风吹起,隐匿在长发下的细腰若隐若现。齐安儿上前道:“风太大了,我有些怕。我去后山走走。晚点我来这里找你。”
“要不一起去吧。”洛暖暖道,“一个人走怪危险的。”
“没事。”齐安儿摇头道,“梦里出不了什么事,梦柯想让我们帮她完成遗愿,那么她必须保证的就是我们的安危。”齐安儿思索了会儿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沿着江岸一直往东走,会有一家叫做‘千里缘’的客栈,一会我们在那里会合。”
“好吧。”洛暖暖点了点头。目送着齐安儿一步一步的远去。她并非不愿与齐安儿同行。不知为何,从入梦以来,洛暖暖心里总是乱乱的,心里总是想着那个叫做方子罕的男人。在她看来,方子罕和别人不同,他不像王孙贵族般,也不像市井小民一般,对她而言,方子罕是独特的。他不会将自己放在高高的位置,总认为身份低于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奴隶;也不像那些奴隶和贫民,总是将自己摆在最底层的位置,总是低着头看那些高官贵人。
入梦以来,她也并没有像自己所期待的那般,想让应少阑在爱上梦柯之前爱上自己,那样她们的婚事就可以顺利完成了,也不会给爹爹带来什么麻烦,更不会让娘亲操心,吃不下睡不着的。他反而希望自己可以改变应少阑与梦柯的命运,让她们相亲相爱,在自己出现之前,这两人就已喜结连理。那样……
洛暖暖使劲的晃着头,对着滚滚东去的江水喃喃道:“想什么呢?……”
江水滚滚流动的声音很小很小,小的比风声还小。洛暖暖沿着江面走着走着,脑海里浮现着那个人冷峻的面孔,那丝丝冷漠而又不失关怀的语气。嘴角无意的勾起一丝温馨笑容。
这个梦,是那么美好,美好到没有人打扰自己的幻想。
这明明是夏初时分,叶子竟然开始掉落了。齐安儿弯腰拾起一片落叶,那翡翠的宛如玉一般美的叶子。
越走越远,哪怕脚下的速度真的很慢,可当齐安儿回头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山顶了。那繁华的城市已经点燃了烛火,举目望去,皎洁的月光发出微微寒光,照亮着夜。点点星辰散落在头顶那块黑色幕布之上,闪耀着,这是她三千年来见过最美的夜。
抬头是安静的夜空,低头是繁华的城市。
不像往日的夜晚,那三千年轮回中的夜晚,低头不是战火硝烟弥漫便是战火纷争四起,要么就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要么就是歌舞弥漫金银碰撞酒香鱼肉味扑鼻难闻。
三千年的轮回,三千年的人生。这一刻,她的心出奇般的平静,平静的望着夜空,平静的回忆着。重重叠叠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最终停留在那一年的夏天,她打着哈欠坐在教室,老师不厌疲倦的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涂涂画画,窗外的阳光倔强的从帘缝中射进教室。靠走廊的玻璃窗发出轻轻响,齐安儿侧脸看去。那在玻璃窗外的人正是自己的姐姐,——齐之蝶。
齐之蝶对她微笑着,用口型说道:“姐姐等你下课,给你带了好吃的。”
齐安儿猴急的忍不住,急忙举手站起,“老师,我姐姐找我。”
老师回头看了看齐安儿又看了看窗外的齐之蝶,齐之蝶对老师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老师点头道:“去吧。”
那段美好的记忆勾住了齐安儿的魂魄。就连身后有人杀了过来她都没有发觉。依然望着夜空傻笑着。
那近十个身着兵装的人举着刀向齐安儿靠近,就在离齐安儿只有三步之远时,忽然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年人上前,举起一根木棒,扬起狠狠敲下。
齐安儿完全没有料到,更没有擦觉,她从不相信这样的夜晚也会潜藏杀机。可看那几人的架势好像也并没有要杀齐安儿的意思。如果不是杀人,那么便是绑架了。
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空而将。齐安儿往后一退,那道光芒却正闪在齐安儿身后。
齐安儿蓦然回首,只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已落在身畔。
方子罕手中斩妖剑一扫而过,那近十人皆化作乌烟消失在夜空。齐安儿皱了皱眉,没想到竟有这么多妖在自己身后,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没有发现。更是怨道,这该死的晨七,好歹也给自己留一分半点儿法力吧,此刻要不是方子罕忽然出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腹中食物了。
同时,齐安儿也惊愕方子罕怎会在此!!
还未等齐安儿问出口,方子罕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齐安儿道“暖暖在‘千里缘’,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子罕道:“占了一卦,卦象显示你们会遇上危险,便随着来了,放心吧,我已经在外面设置了结界,老虎豹子什么的吃不了我们的躯壳。”
“哦”齐安儿点了点头,顿时竟觉得自己无言。两人相对看了一霎,齐安儿道:“很晚了,回去吧,不然暖暖要担心了。”
“嗯”方子罕低声应道。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始终保持着七步之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