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她忍不住笑出声，最后笑得越来越大声。
“你笑什么！”
元舒清坐在办公桌上，看见桌上有一包香烟。
她脑袋斜压着电话，取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烟雾缭绕。然后深吸一口，再吞云吐雾出来。
“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
她轻弹烟灰，将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呵，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你了。”姜斯年冷意更甚，好像恨不得从电话里冲出来跟她当面对对峙似的。
元舒清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她一联想到自己所了解的那些真相，就感到一阵恶寒。
她很想告诉姜斯年，姜妍心根本就不是她女儿，当年在福利院中抱错了，她才是他的女儿！
可是，仔细一想，又有什么必要呢。
这么说，她讨不到任何好处，她更不需要讨姜家的好处。
于是，她淡淡说道：“究竟谁是谁非，二十八号法庭见真章，不需要你在这儿装好人。”
“你！”姜斯年气得肝儿疼，却也只能啪的一生挂了电话。
元舒清一边抽着烟，一边抬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不适应香烟的味道，可是情绪上来了，她就忍不住学白知奕，点燃一根。
烟草味缭绕。
所有的忧愁似乎都会随风飘散。
半晌，一根香烟熄灭，她这才拿起了手机。
只见上面赫然是结算界面，虽然她因为全局挂机评分是0。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一局没她在，竟然赢了！
而且赢得非常干净利落，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这场战斗。
果然是她太菜了吗……
她回到房间里，宿の命就抱怨道：“姐姐，说好的只是接一个电话呢，结果你全局挂机。你看，被系统扣分了吧。”
“抱歉，稍微有点私事处理。”
另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说：“不打紧，我们四个也能带飞。”
又一道可爱的少女音道：“小姐姐下次接电话记得把麦关了呀，我们四个刚才都听见你打电话的声音了。”
“啊？”元舒清挠头，“我都没注意到……”
她原本以为电话只是找白知奕的，她接了之后只要说一声他不在就好了。
谁知道会说这么久，而且她刚才还提到了姜妍心的名字。
果然，很萌的少女音又问她：“我刚才好像听见了姜妍心的名字，是那个影后姜妍心吗？”
元舒清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女孩儿该不会是姜妍心的粉丝吧？
她闷声应了一声：“嗯。”
“哇，小姐姐还认识大明星吗？好厉害！你可不可以帮我要一个签名呀？”
少女似乎没有完全听清楚刚才电话的内容，只隐约听见了“姜妍心”三个字，大概是将元舒清认成姜妍心的朋友了。
元舒清只能告诉她：“恐怕做不到，我和姜妍心的关系不好哦。如果你要其他艺人的，我或许可以帮帮你。”
宿の命：“我这位姐姐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上次《魅妖倾城2》的首映礼，人家都受邀参加的！”
他说得还挺自豪，仿佛他自己是受邀人似的。
少女音更加捧场了：“哇，这么厉害！小姐姐，我也是影迷，你可以帮我要到元舒清的签名吗？”
元舒清有一瞬间差点哽住：“你是她粉丝？”
“对鸭。”
“好吧。可以是可以，不过签名不是这么好拿的。”元舒清慢悠悠道，“这样吧，你下一次考试如果能有一科拿满分，那我就帮你要。”
“满分？”少女有些兴奋，“那太简单了。”
宿の命：“姐姐认真的吗，这家伙可是我们年级前五名常驻人口。如果不好拿的话，还是算了吧。”
“挺好拿的呀。”元舒清笑道，“她如果要其他艺人的，那确实有点困难。
是元舒清的话，那就太简单了。我跟她是同一家公司的，等你考了满分，我就帮你要。”
“那太好了！谢谢姐姐~”
“好了好了，抓紧时间再开两局吧，我妈催我做寒假作业了。”不知是谁催促道。
有了这四个高中生的助力，元舒清简直不要太轻松，终于摆脱了死亡魔咒。
她现在明白了，既想要躺平，又不想被扣分，那就玩辅助。
之后只需要紧紧跟在队友屁股后面就行了。
很快，下了游戏之后，宿の命将她的微信推给了那个可爱的少女音。
姜家别墅。
书房内，年过半百的男人，颓废的坐在软椅上，手上夹着一根雪茄。
房间里灯光黯淡，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刚才电话里的一切，还在他耳边不停回旋。
O型血……RH阴性血……
姜斯年疲惫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书桌上那已经开过封了的档案袋上。
那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他和姜妍心，确认为生物学父子关系，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
他知道他不该因为外人的话，而怀疑自己的女儿。
然而，怀疑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生生不息。
最终，他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之前做检测报告的医院，已经信不过了。
不过姜斯年在政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积累了不少的医学人脉。
于是，他很快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张，最近在忙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呵呵一笑：“还能忙什么，天天都在带学生呢。”
“你们辛苦了，为国家培养下一代。”
二人客套了一会儿，姜斯年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姜先生交代的，我一定会帮的。是什么事情？”
姜斯年没有说出姜家的事情，而是委婉的说自己有个亲戚，怀疑鉴定报告出了问题。
“我那亲戚非说他报告出错了，医院的医生怎么解释他都不信。这不，他在京城就我这一个亲戚，所以就让我帮他想想办法。”
“我想着，老张你是这方面的翘楚。其他医生说的话，他可能不会听，但是你说的话重于泰山，他不听也得听。”
老张在那头哈哈大笑：“看来你这亲戚对这事儿很重视。这样吧，你这两天让人把报告送过来，我马上帮他弄这件事。”
“好，那就麻烦你了。”
姜斯年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检测报告。
他最终还是抹去了自己和姜妍心的名字，随便改了两个名字并重新打印了一份鉴定报告。
随后将鉴定报告安安稳稳放在档案盒里，让人拿去找张教授看看。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为了验证元舒清话里的错误……仅此而已。
五天后。
张教授的速度非常快，当检测结果出来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姜家。
姜斯年穿着睡衣，从二楼下楼时，顿了顿脚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色，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异常。
“老张。”他笑呵呵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检测报告有结果了，你让人拿过来就是了，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
张教授扶了扶黑框眼镜，将怀中的档案袋放在他面前。
“不是我着急，是你那亲戚真是厉害。”他看向姜斯年身后，空空如也，“你那亲戚呢？”
“哦，他已经等不及了，昨天刚回老家。检测报告我会邮寄给他的。”姜斯年面色淡然，丝毫看不出有一丁点的紧张。
然而，他藏在衣兜里的手心，却密密麻麻的布着汗珠。
佣人倒了一杯热茶，摆放在他面前。他刚吹了吹，还没喝，就听张教授开口。
“这样啊。”张教授打开了档案袋，“你亲戚猜的确实不错，这份鉴定报告结果并不正确。”
姜斯年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哦？是什么地方不对？”
张教授拿着鉴定报告单，说了几个数值：“这几个应该是机器错误才会这样的。有一些数值，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报告单是分成了两份，一份是姜斯年邮寄过去的，另一份则是张教授自己打印的。
打印的那一份上面，用红笔勾画了好几个地方。
张教授：“也不知道究竟是机器出了问题，还是医生弄错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不准确的。”
姜斯年面若寒霜，但他饮了一口热茶，神情淡然了许多：“哦，那你能估算一下，生物学关系大概有多少呢？”
“姜先生这就难为我了。”张教授笑道，“不如直接让你那亲戚再来一次京城，这一次我亲自给他做，保证不会出错了。”
二人正聊着，姜妍心正好从外面回来。
今天阳光正好，她刚刚在外面晒太阳。
听说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来了，于是她就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然而，她刚一推开门，就发现姜斯年看她的眼神，隐约有些不对劲。
她心底有些发憷，却又不清楚的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自从姜祺然被赶出姜家之后，她在家休养了好几天。
“爸爸。”她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叔叔你好。”
两个人的对话被打断，张教授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前一亮：“哟，姜先生，你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呀？”
姜斯年微笑点头：“心儿，快叫张叔叔。”
“叔叔你好。”姜妍心顺从道，坐在他们身旁，拿起桌上的点心吃。
张教授不知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于是用眼神询问姜斯年。
后者淡然喝茶：“没事，你说吧。”
张教授这才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数值变化太大，我也不清楚大概有多少概率。还是那句话，不如重新做一遍检查更快。”
姜斯年眼眸低垂，像是在考虑他的话：“恐怕不太容易，我那亲戚是个大忙人，他也是趁着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的。”
“不如……”他给张教授斟了一杯茶，“你估算一下最多能有多少吧。”
张教授见劝不动他，只好扶了扶黑框眼镜：“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这是最多的。也有可能连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姜斯年眼底满是寒霜。
张教授常年醉心医学研究，不善察言观色，没有看出他脸色不对。
而两人身边的姜妍心，此时此刻内心却是风起云涌！
她心脏砰砰跳动着，低垂着眸子，心里胡思乱想。
许久，张教授这才看了看表：“哟，这一聊都聊到下午了。姜先生，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好。”姜斯年礼貌一笑。
姜妍心跟随着张教授起身：“张叔叔，我送送你？”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
张教授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好了，你们留步。”
姜妍心刚要追出去，身后就传来姜斯年阴沉的声音：“你张叔叔都说不用你送了，你还追出去干什么？”
她身子僵在了原地，一般他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必定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