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然说完,蹲下身,用手抓起了一小团白雪,回了房里去。
她看着手心里的已经溶化的雪水,心里有点感叹,这是她穿越到这个古时代里,遇见的第一场雪。
在林司然进去房间前,她交待了清流帮她到林府的地牢里放出一个女人,之后,就安心的回到了房间里,在那张还存有他冷冽气息的床榻沉稳的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的不安稳,恶梦总是接连而来。
但就是在这样的被恶梦境缠绕了半夜的时间,也总算是休息了,待她醒来之时,已然听到了一些好消息。
紫环把温热的洗脸巾递到了林司然的手里,脸上带着疑问的表情对自己的小姐问道:
“小姐,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紫环在睡梦里总是听到一些打斗的声音?”
林司然洗擦干净之后,拿起了梳子细细的梳直了长长的秀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无所谓的对她笑着说道;
“你自己做梦而已,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这里又不是战场,那里来那么多激战?”
紫环听了林司然说的话,虽心里还是有些地方不明朗,但,也知道自己主子不愿意说的事,她就不能追根问到底,这是她们这些做婢女应该有的思想。
其实在昨天夜里,林司然在紫环的治伤药里加了一些沉眠的药在里面,所以,她才会一直睡到天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
经过昨晚的事情,林司然觉得要想紫环一直安全的生活下去,就得把她送离自己的身边,可是古代的女子,有太多的规矩,要是主子身边的丫环被替换,那么被替换的人,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比原来过得更加的可悲。
唯一的出路,就是让她出嫁。
可是,突然间找谁来娶了这个傻愣的姑娘?
林司然想得入神之时,紫环已经把她抓在手里的梳子拿了过来,帮她盘了一个精致的发髻,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以往林司然总觉得把自己的头发,弄扎成各种各样的花式,是一种自虐的事儿,不用多说了,就顶着那么多的金银发饰在头上就觉得累重了。
还有,紫环知她的心思,没有给她塞扎太多的东西在头上,而是不知在何时,找了一枝开满艳红色的梅花枝,点缀在她的发髻上,配上她娇嫩的小脸,似能把脸上略带疲倦的神色都带走一些。
对于今天的妆扮,林司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突然紫环下跪在林司然的身前,磕了三个响额,泪流满面的对她说道:
“小姐,紫环知道自己对小姐来说,是一个累赘,不能分担小姐的烦恼,但也不能总是让小姐你记挂着紫环的安危,所以,今日紫环请求小姐一个事,希望小姐能答应。”
“嗯?你说说是什么事。”
林司然有种预感,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会如自己所愿的想,都会是好事。
“之前,紫环被关近柴房时,有一个人天天给紫环偷偷的送饭吃,那天紫环被二小姐毒打之时,他虽没有冲进来救我,但是,紫环能感觉得到,他有尽自己所能去帮我,所以...所以,紫环想嫁给他,顺意离开这里,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
“或者,小姐,跟紫环一起离开这里。小姐,以前不是跟紫环说过,想要离开京城的吗?咱们两主仆一起离开这里好吗?紫环可以一生都不出嫁的,只要可以一直在小姐的身边,嫁给那个人只是为了离开这里,如果小姐愿意离开,
紫环也愿意......”
紫环声貌并存的说着心里的肺腑之话,林司然却是一脸淡然的看着她,不说话表示好,也不说反对的话。
最后,紫环止住了自己的说法,静等着自家小姐的决定。
两人沉默了许久,林司然才开口打破了宁静,只见她伸出纤细的小手,仔细的擦了擦紫环脸上的泪痕,对紫环说道:
“那个人你见过他,觉得怎么样?对他有喜欢的感觉吗?觉得他可靠吗?是你以前想要找的那类型的人?要是他给不了你要的安全感,就不必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以后的时间多的是,定可以寻找到一个真心的人。”
林司然看着紫环的脸,那张脸跟以前自己的好战友一个模样,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会想要一直护着吧。
如今紫环说要离开自己,她心里没有太多的不舍,毕竟,在之前她都已经想过各种方式,要把她带离自己。
“小姐,其实紫环想要一直跟着小姐,并不是急着想要嫁出去。”
紫环跪在林司然的身前,抱着她的大腿,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说关到那个男人的事。
“他只是林府里的临时小工,之前,他刚来林府做工之时,受到管家他们刻扣了工钱,我见他困难,就借了一些私房钱,让他过生活,当时就只是看着他一个男人,被人欺负怪可怜的,也没想过要他还钱的,后来就把他跟这个事给忘记了。”
“那知道,他昨天来找我说,他本不是京城里的人,是路过这里,路费不够,刚好林府招临时工,就进来讨工作,
管点钱用,现在他要离开林府,回自己的城镇生活。”
“他说,当他回去了自己生长的地方,他会自己开店铺过日子,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过,我觉得他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就想着如果小姐不想呆在林府里,就让我们一起离开吧,到时候,紫环依旧是小姐的丫环,他也是会是小姐的仆人。”
林司然淡淡的听着紫环说的话,沉思了一会后,让她叫那个男人到自己院子来,坐坐谈上几句话。
紫环收住了眼泪,快步的跑出了房间。
林司然站起身,披上紫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厚厚的雪白狐毛披风,随后就走出了房间。
一脚踏出了房门,穿在脚上的鞋子已经被厚积的白雪所淹没,冰冷的感觉从脚裸处,肆意的往身体上叫嚣着。“噺…•好冷。”
林司然想念起在现代里,穿得雪地靴,保暖得很,根本不怕冷冰冰的白雪。
还不等她一脚一个深坑的走到院子,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已经传入了她的耳边。
“你是不是哭过?是你家的小姐打骂你吗?就因为你说要嫁给我,要离开这里?”
“没有,不许你胡说,我家小姐对我最好了,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惦记着我,是我自己舍不得小姐,不想离开
她。”
林司然没见男人的样子,光听他的声音说出的话,就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从小就生长在奴隶的家庭,也许是小家户,早出来谋生的,家里有多个弟弟妹妹,需要他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