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为钰本来只是尴尬,如今一见太子,竟然连废除的话都说出口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刘皇后被气的,用手不住抚着心窝,在她的心里,这个养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向来孝顺听话。
可如今却敢当众忤逆她,羞辱她的宝华,最可恶的是,还敢用废除做要挟,这是要叫所有人都觉得,她这个养母苛待当朝储君不成,那她这个皇后岂非要被人诟病,沦为个笑话。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为了个女人,竟然连太子都不做了,今天本后就要打醒你,看你从今往后,还敢不敢再说这种混账话了。”
刘皇后对太子,从小管教就很严苛。
别看她宠着宝华公主,宠到这个女儿不知天高地厚,野蛮又不讲道理。
但是太子并非亲生,就算天没亮起来读书,天黑了还要继续练字熬坏眼睛,刘皇后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绝对出色的太子,将储君的位置牢牢坐稳了,这样她就是将来的太后,而她的宝华能成为皇后。
可是如今,一直安安分分的这枚棋子,现在不听话了,刘皇后如何能不恼火。
“皇后娘娘息怒!”
苏为钰一向,最怕欠人情了。
太子为了她,甚至都打算,叫自己被废黜掉了。
这人情不但欠下了,而且还欠大发了。
苏为钰也是豁出去了,至少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瞧着,太子在自己的面前任人欺凌的挨打。
“苏为钰,你竟然敢拦本后,来人还不将她拖下去跪着。”
但是苏为钰紧紧扯住刘皇后的衣袖,同样扬声说道:
“我看谁敢上前,皇后娘娘虽然是六宫之主,但到底太子殿下才是我安国的储君,您怎能当着所有的面,对一国储君又是责骂又是要动手的,我身为皇室郡主,有权维护皇家的体统和颜面,老祖宗有训言在先,后宫不可干政,皇后娘娘你若再打太子的话,那侄女我也只能请皇叔来评评理。究竟谁对谁不对。
若是皇叔也说不清楚,那也没关系,我皇室宗亲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并不在少数,我到要去问问,这储君是不是可以任意打骂,甚至还要被说成忤逆不孝的畜生,即便您是皇后娘娘,恐怕也逾越了吧。”
苏为钰这番话,确实叫刘皇后的脸色变了变。
常年累月的对太子随意管教,加上在刘皇后心里,从来没觉得太子是皇室正统的血脉,因此很多规矩和体统,她便也没那么在意了。
但是如今苏为钰偏要将这些规矩摆在明面上谈,老祖宗定下来的事情,刘皇后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继续动手。
段衡在一旁,瞧着苏为钰处处维护着太子的样子,这脸色是更加难看了。
此刻在他心里,段衡觉得即便自己做的再多,可是苏为钰最放不下的依旧是太子,包括赐婚也是被迫才答应的。
想到这里,段衡忽然觉得好生无趣,并且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太执念了,或许将苏为钰想要的生活帮她实现,这才是真正的报恩。
实在不愿意再瞧着,苏为钰和太子如此互相保护的模样,段衡转身便走,竟然是一刻都不愿继续待下去了。
所有人能第一时间,就赶来东宫,还撞见苏为钰和太子在一起的这一幕,其实这都并非偶然,而是锦帝安排的一出巧合。
作为始作俑者的锦帝,此刻也来到了东宫,正巧和从里面出来的段衡走了个面对面。
“誉王,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为钰呢。”
段衡停下脚步,拱手见礼后说道:
“启禀陛下,为钰和太子殿下,兄妹情深,追忆往事此刻不能自已,微臣就先行出宫了。”
锦帝一听这话,心里不不禁就乐了。
叫段衡撞见苏为钰和太子在一起,就是为了叫这两人产生不睦。
哪怕如今是有赐婚了,但是他们将来夫妻不和,无法一条心,这才是锦帝最乐见其成的一种局面。
眼瞧着段衡冲冲离开的背影,锦帝对一旁的郭年赞许有加的说道:
“这件事情办的不错,一会放出风声去,就所苏为钰和太子之间,关系不清不楚,惹得段衡愤然出宫。”
郭年赶紧应下,但到底是栽赃储君,还会把段衡的清誉也牵扯其中,他未免也有些忐忑不安,因此赶紧问道:
“陛下若真如此散播谣言出去的话,虽然能毁了为钰郡主,但是太子殿下的名声也就全完了。到底他在这个太子位置上多年,多您也是孝顺有加,若是再扶持一个上来,怕是未必有如今的太子得人心啊。”
郭年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就见锦帝,当即不悦的冷哼道:
“得人心?他如今天天端着一副仁孝的模样,是快要比朕都得人心了,留着他何尝不是个隐患,朕又不是七老八十,未必将来不能生出皇子来,扶持个更加年幼的上来,将来废黜的时候才更容易。”
郭年连连应下,然后苦笑着说道:
“不过适才小太监们来禀明,说除了誉王殿下震怒,当场和为钰郡主闹的很不愉快外。皇后娘娘要责打太子,被郡主以皇室祖制向拦,如今僵持在那里,郡主还说若您都不能给个公道的话,就要找皇室宗亲要个说法。”
本来瞧着段衡愤然离开,锦帝此刻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结果如今一听这话,他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皇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她收拾掉苏为钰,让她永远不能怀孕,就此便可以一劳永逸了,结果好端端的汤羹竟然会叫宝华喝下去不算,如今又闹得皇室宗亲都要被惊动,不过郭年你说苏为钰这话是何意,才被封回郡主,就拿老祖宗的祖训说事,她是不是再暗指朕的皇位得来不正。”
其实说实话,郭年还真没听出来有这个意思。
但他也清楚,锦帝的心病是什么,因此立刻附和的点点头说道:
“是啊,陛下若不说,奴才愚钝还真没往这上头去领悟,如今瞧来啊郡主这话说给皇后娘娘听,实则就是指桑骂槐呢,陛下您可不能纵容着她,如今连誉王都厌恶了为钰郡主,没人能给她撑腰做主了,正是好拿捏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