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稍安勿躁,既然我将你救下,便也会将此事负责到底。”
沈郎中又笑了起来,想是为了安慰苏为钰的情绪。
这短短一段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苏为钰凝神想了一会儿,把目前的状况算的差不多,心中才有了一个决断。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想必你们桃花谷出了内奸,将这样重要的东西偷走,你也十分困扰吧?”
沈郎中的笑容变得有一些玩味,眼前这个女子,他早知身份应该不一般,但出于尊重对方的想法,他没有开口问过一个字。
眼下听着姑娘说话的意思,竟然是要与他交换条件。
此人竟不像寻常的富贵千金一般,落落大方,温婉知性又落了个眼界狭窄,反而机敏伶俐,沈郎中倒也没有想到。
“姑娘有什么好的提议,沈某倒是愿意细听一二。”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并不是寻常女子,你若是想查出害我的幕后主使,不知我的身份,是万万难以动手的,而今我愿将我的身份告知于你我也希望你能将你的身份如实的告诉我,不必再像先前一样刻意隐瞒。如何?”
“我不是已经告诉了姑娘,我是在桃花谷中的弟子,姓沈吗?”沈郎中吟吟一笑。
“沈郎中既然如此对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那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了,告辞。”
苏为钰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看准了,这个家伙既然肯带他来如此重要的地方,必然是有求于他,否则的话大可以将她治好之后,随便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姑娘不要急着走,先前对姑娘多有隐瞒,是我的不是,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我这就把一切都如实相告。”
苏为钰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转过身看着沈郎中。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沈梦,忝居桃花谷的谷主。”沈郎中,或者说沈梦,还是那样笑意盈盈的,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原来是沈谷主亲自为我医治,倒是我有些不是好歹了。”
苏为钰早知道这个沈郎中的身份应该并不是一般的弟子,却没料到他竟然会是桃花谷的古主。
可是他仍然没忘,自己方醒过来的时候喝下的那一记调理身子的药方,并不是十分高明。
苏为钰虽然知道自己的医术已经算是高超,但也没到瞧不起所有人的地步,如此一个简简单单调理身子的药方,好郎中怎可能会开的如此普通,甚至有几味药用的太猛,如果不是她身子骨还算可以,自己也没喝多少,或许因为此药受些伤害,不能温补。
考虑到这件事情,他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反问道:“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谷主,还希望沈谷主能够先为我解答。”
“既然我已告知了你我的身份,便是会无所不回,无所不答。姑娘随意问了便是。”
“依你所言,整个桃花谷应当都是学习医术之人,而你既是桃花谷的谷主,为何医术竟然一般?”
“我将姑娘从那样的沉睡之中唤醒,姑娘何出此言?”
“你也说了,此花的破解之法是已经有了记载的,你是谷主,自然能够阅读到这些文献,我所说的是我苏醒过来后,你端给我的药,只能说开得实在一般。”
沈梦笑了起来,他其实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带着微笑的神色,只是此刻却有些开怀大笑的意思。
“姑娘还真是个妙人,不但心思细腻,还懂些医术。我的确医术一般,倒是让姑娘见笑了,只是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桃花谷原本所休息的就不是寻常医术,我学业不精自然也是情有可原,谷主的身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是寻常医术?”
“不错,寻常给人瞧病料理身体的我们称之为病医,而桃花谷所研究的却是玄医。”
“玄医?这是一种什么说法?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玄医与寻常医术不同,通俗些解释,便就是研究毒药与解药的。”
沈梦此话,也就解释了为何大殿之中遍布毒药陈列,还会有宫铃春这等奇花。
“如此说来倒又是我多疑了。既然沈谷主把一切都如实相告,那我也便告诉你,我名为苏为钰,是长乐王之女,此次与我同行的那位男子,是当朝的景王殿下。”
“原来是长乐郡主,此番我也是有些失礼了。”
“无妨,只是这件事情既然你我已经互通了信息,那边还要劳烦谷主与我共同一起去探查一下此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作祟,要害之人是我还是景王。”
沈梦将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那个笼罩着宫铃春小花的琉璃罩上,低声说道:“郡主有所不知,这花其实也一直为人觊觎,而我私下认为,若是想要害了你,不必在距离桃花谷如此之近的地方,使用我桃花谷随手就能破解的毒,此人是为了害你还是为了向我示威,倒还犹未可知呢?”
沈梦的说法也是有理有据,让苏为钰不得不怀疑,或许自己确实只是偶然之间遭此横祸,并没有被针对。
“如此,那便明日再去那个地方查探一番,谷主意下如何?”
沈梦点点头,同意了苏为钰的说法。
“对了,因为桃花谷实在是不想为人所知,因此与你同行的那位景王爷还有下人,我都用了一些并不会伤害身体的药物,让他们不会立刻醒来,想着时机成熟之时送出桃花谷再解了药物,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苏为钰竟然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见怪。沈梦也算是救了他们一行人的性命,因此道过谢之后,她便离开这个屋子,沿着记忆中的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大致全都是一场梦,但当一个人停下来回想起梦境中的那些东西的时候,苏为钰仍然是忍不住因为那些豹子感到了愤怒。
“若是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回到上一世,再活一次,亲手为自己复仇。”她这样想着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