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为钰这边,其实宝华公主受重伤被抬走后,她和太子就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无法善了。
不过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因此他们一刻都没耽搁,立刻就启程往北边疾驰而去。
毕竟只要锦帝没把他们带回到帝都去,此事过一段时间平息下来了。
到时北边的瘟疫只要遏制住,将功抵罪之下,锦帝也不能因为宝华公主的事情再对他们针对不休了。
苏为钰算是将最坏的结果,都全给想到了。
可是一连赶路好些天,眼瞧着离着帝都越来越远,可是却无一封圣旨宣他们回去,苏为钰不禁都困惑了,想不通锦帝为何对于宝华公主的事情,这般的不闻不问,这反倒叫她觉得更加难以安心了。
太子自然也瞧出了她的不安和凝重,不禁安慰道:
“钰儿你别太担心,我知道因为宝华的事情,你最近忧思很重,她是陛下疼爱的女儿,这件事情到底需要有人负责,等从北边回来后,我会亲自请罪的,到底我还有个太子的身份在,最多就是被废黜掉,性命绝对不会有事的,到时你别逞强,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记住了吗。”
苏为钰不禁哭笑不得的看着太子,虽然心里有感动,但还是摆摆手说道:
“别说将宝华公主打成重伤残废的,本来就是我身边的人,而且我如何会叫太子,因为我受到牵连呢,你不要总把我还当成小时候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小姑娘,我苏为钰已经长大的,而且既然我要辅佐太子您,那自然是遇到事情我来解决,你的太子之位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说道宝华公主的事情,苏为钰还是人没忍住,向着一旁的鬼面瞪了过去。
而再瞧鬼面,明明是背对着苏为钰的。
但奈何他就像后背也长了眼睛一样,苏为钰的视线才瞪过去,他就立刻开口说道:
“放心吧,我跟着王爷,其实对于陛下并不陌生。以陛下喜欢在人前,总摆出一副公允模样的性格来说,至少明面上错的是宝华公主,他就绝对不会做出,宣你们回到帝都,置北边患病百姓不管不顾的事情,他很爱惜自己明君的清誉,更怕百年后被人所诟病,因此此事他不会严惩,暗中下手倒是有可能,咱们只要能应付得来,其实旁的根本就不用担心。”
苏为钰重生而来,其实脑海里,并没有太多原主的记忆。
虽说也和锦帝,接触过一段时间,但若说了解的话,那还是差些的。
但是太子听了鬼面这话,却不尽认同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家王爷,倒是很懂得揣摩省心,你说的一点都不错,陛下一向最爱惜声誉,希望被后世万代称颂,但实际上却极为心机深沉,并且多疑,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却也是伴君如伴虎,因此暗中出手是极有可能的,当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但是苏为钰闻言,却长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只要不是明面声圣旨宣召咱们回帝都,那一切在我看来,倒是好办多了。毕竟此行去北边,我早就想到了,陛下很容易暗中设下埋伏,千方百计叫太子和我再难活着活到帝都去,如今不过是这种针对,可能更加的变本加厉了,但咱们这边也不是没有人,鬼面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现在又有韩穆的加入,咱们也是如虎添翼的,未必就怕了谁。”
见苏为钰总算又恢复了活力,太子心里才觉得松了口气。
而趁着苏为钰,去一旁看草药典籍,寻找应对瘟疫的方法时。
太子来到鬼面身边,并且将自己的护卫统领也叫到了身边:
“虽然你是本太子的护卫,但是今天你要记住,一旦路上真遇到了危险,你必须第一时间保护为钰郡主,带着她远离危险记住了吗。”
若说太子身边,有谁是他能信任的,恐怕也就是陪着他足有十年之久的护卫统领了。
不理会统领那焦急的模样,太子示意他退下,接着就对鬼面说道:
“我看的出来,你虽然是段衡的暗卫,但你在王府的身份一定不低,否则你不敢擅自做主去伤害宝华公主的。而且我总觉得你不简单,但不管你是谁,其实你对钰儿的关切,我都看在眼里,或许她不能理解,但你我都是男人,本太子瞧得清楚,也看的明白,这一路必然凶险重重,一定要保护好钰儿,即便遇到危险我有任何闪失,你都要带着她离开,绝对不能因为我导致她陷入危险之中。”
鬼面没有回答,只是扭头冷冷的注视太子,好半响后才忽然笑了:
“太子殿下,向来在朝堂上循规蹈矩,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虽然被赞许仁孝忠正,但你的软弱无能也是人尽皆知的。但今天我才发现,殿下也有血性担当的一面,我忽然才发现,王爷和郡主,到没有看错人,说不定你将来还真能成为一代明君。”
鬼面难的说了这么多的话,太子不禁都愣了下,这才苦笑一声说道:
“虽然你的话,依旧不中听,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保证钰儿的安全,千千万万别叫她出事。”
鬼面这次很痛快的一点头,并且语气里,都带着自信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这次跟着为钰郡主同行,本来就是奉王爷之命,保护郡主的安危。甚至可以说,就算你是太子,但若真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你即便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会带着郡主离开,绝对不会叫她犯险的。”
有了鬼面的这句承诺,太子也就放心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多心了,还是将锦帝想的过于心胸狭隘了。
因为一晃月余的时间过去了,却是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等到他们彻底进入北边的花落城的郊外,还没有进入城内,在山岭的小路上,忽然四周的草丛树林,都开始晃动起来。
在前面打头阵的韩穆,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当即大喊一声:
“戒备,有情况。”
几乎是他才一喊完,就见得密林间,无数衣衫褴褛的人走了出来。
他们有的浑身溃烂,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则是满脸的血,但无意列外全都骨瘦如柴,若非他们还在一步步的努力动着,恐怕躺在地上,说是一具具干尸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