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你竟没死。既送上门,本王一剑砍了你!”
看到屋内的萧景明,周寒鹤牙关紧咬,记恨他安伯侯府通敌卖国,豁然拔剑,凌厉挥砍。
沈容急忙上前阻拦,见他面色难看,快速解释缘由。
“世上再无萧景明,他如今只是平江城商户关氏。”
“此次是我传信与他,共商平定蛮夷大计,因他与北牧乞颜大汗次子相识,有助推进北境内外停火通商,休养生息。”
周寒鹤攻击顿停,凶狠目光仍旧不减半分。
“北境百姓困外敌侵扰多年,若能两地和睦往来,哪怕是一个百年,足以扭转窘境。至于百年后,枭雄厮杀相对,那是子孙后代改想的事。”
沈容言辞恳切,见周寒鹤有所动摇,欲往前握住他手,劝他放下剑,却遭背后的萧景明伸手拽住后领。
萧景明挑衅哂笑:“阿容乃侯爷,若嫁人就要伏小做低,还不如独自众乐一生,潇洒自在。假如你非要嫁,还是现成的我,凑巧咱们趣味相投,同创商业宏图……”
“闭嘴!你上赶着寻死,本侯收回善心,给你让路便是!”
沈容冷声打断,回眸凛冽瞪去,还是那个死性子,不知好歹!
萧景明瞬间抿唇,不情不愿地朝周寒鹤拱手行礼。
“关某拜见靖安王。”
话落,周寒鹤审视片刻,手中银剑在半空挽出剑花,如闪电插回兵阑剑鞘。
“既为献计而来,该在前堂静候,闯入主院寝室实属无礼,为防你日后因此酿下大错,本王会遣老先生教习,你且用心刻苦练习。”
萧景明气恼,可身份有别,今晚也是故意为之,就是针对周寒鹤。
眼下被情敌摆了一道,萧景明只能吃瘪领了对方“好意”。
噗。
见他窘迫样,与以前优越高傲形成对比,沈容忍不住笑出声。
周寒鹤勾唇,坦荡迈到沈容身侧,彰显夫妻亲昵关系。
萧景明撇眼,恼火却无奈,谁让沈容非吃回头草选了那狗东西。
三人到底有共同目的,心系天下安稳,很快便放下私事,认真商榷与部署。
通宵达旦定下大事,萧景明清晨启程,策马过江,奔向北牧乞颜部落的本营。
天亮,婢女有序伺候洗漱。
周寒鹤不喜外人沾身,独立穿戴后,坐在沈容跟前,抿唇不语。
沈容弯唇,挥袖示意,绿萝迅速带婢女退下,并贴心关上房门。
“本侯的夫君,可不是小心眼之人。”
沈容主动打破沉寂气氛,一个称谓落下,周寒鹤冷脸肉眼可见回暖,薄唇轻抖扭曲,似压制笑意。
沈容说完,独自到案桌前处理各地送来的事务。
周寒鹤等了片刻,频频瞄她,后者仍目不转睛,丝毫没有留意他。
他终是泄气,像寻找热源的雄狮,放着宽敞位置不坐,偏挨着沈容挤同张胡床。
“阿容,昨夜可是我们独一无二的洞房。”
周寒鹤闷声道明不悦,沈容扭头问:“特殊日子拿来做最有价值的事,不是更有意义吗?再说,只要我们不分离,日日交缠,岂非胜过花烛夜?”
目光一凝,周寒鹤深思几瞬,嘴角弧度再也压不住,彻底被哄好。
“那阿容陪我世世代代,我俩再也不分开。日后夜里,你得宠我。”
沈容蹙眉,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幻听。
她不敢置信地扭头,见周寒鹤面红耳赤,目光却灼热含着某种期待,不禁眼角微抽。
这厮真是色胆两边开,都能睁眼言论害臊。
到底跟谁学坏,回头得清查,势必要他远离色鬼。
她心里吐槽,未曾想过周寒鹤在行伍多年,该不该看得都瞧过,只是对外人毫无反应。面对她时,方情之所动。
“甭得寸进尺,姐姐的信,是你偷拿走,交给大哥了吧。”沈容努嘴。
周寒鹤心虚垂首,支支吾吾憋出一句。
“没了打扫,大哥如行尸走肉,我想帮他。”
沈容哼笑,但没有追究或干涉。
事已至此,等于给他们一次机会。
此次,姐姐不是被迫束在皇宫的太子妃,她是教导女子读书改命,自由爱国的载驰夫子。
姐姐不愿意,谁都不能逼迫她迁就。
三日后,萧景明说服乞颜部落,后者整合零散小部落,成为一支强悍的兵队。
有周寒鹤暗中相助,乞颜大胜鞭挞等蛮族,继而强势要求皇帝撤关卡,开商路。
皇帝不信外族,只同意商路通行。
他自以为占利,却不知一举一动皆应了沈容的猜测。
依策划,周寒鹤揭旗列数皇帝多宗罪名,假意摔主力军强攻回京都的第一道防线。
皇帝震怒,昭告天下,废太子与靖安王图谋不轨,命何将军前去歼灭逆贼。
陈武等人留在应战,沈容与周寒鹤乔装成乞颜商队,顺利潜入京都,与世家会面。
经孟国公喷骂,沈容冷静分析国势与世家即将遭皇帝拔除的真相,逼世家下决心,联手共献兵马等相助。
五日鏖战,何将军传来喜讯,皇帝欣喜开宴庆祝。
却不知,他已落入世家等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一次同是逼宫,结局扭写前次。
金銮椅上,皇帝捂住胸膛伤口,鲜血似止不住的江海,汩汩涌流,瞬间泅湿他的龙袍。
“阿鹤,朕真心疼爱你们兄弟,你当真忘却这些年的父子情,狠手弑父?”
皇帝含泪看向近在咫尺的周寒鹤,后者面无波澜。
他不甘心,侧头费力扫向沈容。
“阿容,朕听信你祖母与大房谗言,犯下重罪,早生悔恨,当初才助你铲除那群人,你都忘了吗?”
“还有皇后死前,她最大心愿便是我们父子和睦,你……”
“闭嘴!你没资格提娘娘!”沈容暴怒,愤恨抢过周寒鹤手中剑,用力往前捅去。
剑锋扎破皇帝的手,直入他的伤口。
沈容咬牙狠狞转,长剑深入皇帝血肉,继续切碎策扯裂。
皇帝惨叫,满脸煞白,疼得挤不出一个字。
“直接杀他太便宜。”周寒鹤眉目森冷,微挥手,投降的禁军上前压制皇帝,强行灌入一碗碗毒药。
随后,皇帝浑身浮肿,肌肤破裂,又经历骨折等剧痛,翌日活生生疼死。
周寒鹤以罪人之名,将皇帝抛尸野外,改写他虚伪丰碑,浓烈重彩刻下他的罪孽,让世代铭记与警醒。
宫变处理妥当后,周寒鹤和世家筹办太子登基大典。
周寒柞一身素衣,将玉玺放入周寒鹤手中。
“阿鹤,为兄余生想自私一回。”
周寒鹤震惊,还未启唇,周寒柞利索转身,含笑奔向殿外与沈容交谈的明澹。
沈容事后方知此事,惊愣住,久久难以回神。
“国不可无君,你全了大哥心愿吧。”沈容理智回笼,打从心里却是不想当皇后。
可她也不能就此和离。
周寒鹤敏锐察觉,一把握紧她的手,扬唇笑道。
“那就立二皇,你为天后,我为帝,我们夫妻共同治理天下!”
景元三十七年,嫡次子为民清君侧,继任大统,开创先例,立二皇共治。
此后六十年内,沈容夫妇依旧恩爱无双,善听言纳谏,君臣如家人,轻徭薄税受万民歌颂,并与北部部落协约外交,得边境安稳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