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还是上学的年纪,却不知为何做出逃单这种事。
听了陈腾的话,他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事?”
“你身上的气息很浑浊,还有一些不洁的东西一直跟着你。而且你头上有火葬场的味道,也就是,尸体的臭气,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毕竟老板娘还要营业呢。”陈腾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但他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演给小孩看得。
毕竟十五六岁的时候是叛逆心最重的时候,必须激一激他才行。
那男孩整个石化:“你……”
见他这幅表情,老板娘还以为陈腾是他邻居或者熟悉的人呢,毕竟来这儿吃饭的都是附近小区里的,大部分客人她都认识。
她还以为陈腾是和她唱红白脸演双簧教育小孩呢!
既然陈腾唱了红脸,虽然红的不是很传统,但白脸的角色肯定就是由她饰演了。
思及此,她便柔声道:“看你年纪小,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把这顿饭钱缴了,我就不追究你其他的事了。”
“鬼、鬼,这里有鬼……”
小男孩哆哆嗦嗦地从书包里掏出钱包,连钱也顾不得数,整个把钱包丢给陈腾,便一溜烟地跑了。
‘我有这么恐怖吗?’
陈腾哭笑不得地看着男孩迅速消失的背影。
“呀,这孩子,跑那么快干嘛。”老板娘埋怨了一句,她声音比林婉和李俏都要柔和,说话间天然便带一种柔媚之感,“我还得把他的钱包收起来,找时间还给他呢。”
‘这女人真是心好啊,也或许是,傻。’
陈腾心道。
“你注意听他刚刚说的话了吗?”一个食客说道。
“当然呀!他说的多吓人呀!再看那小子的反应,说不定是真的呢!”另一个人说。
“他是真的能看到吧?”
“等等,”最开始讨论他的人道,“这、这不是咱小区那个开按摩店的嘛!”
‘这下真是臭名远扬了啊……’
陈腾满头黑线,经历过泼粪和高价口罩,估计全小区都知道他这号人了。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老板娘还沉浸在刚刚的事件中,没留意到身后的议论声。她微微一笑,将脸颊边的碎发拨到脑后,“这周的饭我都请了,你随时来吃都可以。”
“谢谢。”陈腾道了谢便要走。
女人见他要走,反倒有些不舍了。
‘这客人真帅啊,也很厉害,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呀。’
“我记得你常来对不对?”女人赶忙挽留道。
陈腾转头,礼貌笑道:“恩,你的猪脚很好吃。”
“哎呀,我看今天猪脚西施是动了心吧?”
“说什么呢!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
“听说她家那口子……”
“哎呦,说什么呢!”
这次是两个女人在议论,言论不堪入耳,陈腾皱着眉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
“哎呦,真凶呢!”
“也真俊呢!”
两声过后,议论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陈腾苦笑道:“你别放在心上,她们都是瞎说的。”
老板娘神色暗了几分,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
‘这分明是在意了吧。’
陈腾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串水晶手串,放在柜台上。
“这是桃花石,能促进夫妻感情和谐,也能平稳心神,驱除邪祟。”
“这、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啊!”老板娘惊得连连摇手。
其实那两位妇人说得不错,她家里那位确实对她不好,经常出去打麻将,打完又和牌友喝酒,喝多了就打她和小孩。
从结婚到现在,丈夫唯一送她的礼物,只是结婚时那枚小小的戒指,那时他们都穷,上面竟连颗钻都没有。
“只是个小手串罢了。”陈腾淡淡道。他打定心意要送,倒不是真的想促进夫妻感情和谐。
‘这下总能堵上他们的嘴了吧?!’
陈腾直直走出店门,出门前不忘瞥两眼刚刚议论他的那几桌人。
果然,店内安静一片。
唯一沸腾的地方,恐怕就是老板娘关婷儿的心了。
出了店后,陈腾想了想,还是走向了自己的按摩店。
‘真是一辈子劳碌命呀,一天不去看一眼,总觉得少点什么。’
这么想着,他便打开了卷连门,温暖的灯光倾注而下。
“还是在这里舒服啊!”陈腾喟叹,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
“叮铃铃~叮铃铃~”
安静的时光没过多久便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
来电竟是多日不见的林婉!
自从那日夜店门口不欢而散,陈腾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林婉,林婉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电话、威信都没有,也不再来按摩。
‘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呢?’
陈腾莫名有点想念起她的刁蛮任性,虽然难缠,但也可爱。
更何况,林婉也是真心对他的。
“喂?林小姐吗?”他道。
那边倒是沉默了很久。
明明是她打来的电话。
“恩,是我,陈医生有空吗?我现在来按摩可以吗?”林婉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但陈腾觉得她刚刚应该很伤心吧。
他和帝鸾之命之间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心灵感应,好像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你以前不都是想来就来吗?”陈腾叹了口气道,“充了十万块,特级VIP,随时想来就来。”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听筒里传来一声嗤笑,林婉娇媚道:“既然陈医生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辆玛莎拉蒂停在了陈腾店门口。
‘这个女人,要不要每次都搞得这么声势浩大!’
陈腾特意走出来,在门口迎接他的贵客。
但林婉并没有如他所料般缠着他撒娇撒痴。
接近零下的天气里,林婉终于穿了长裤,一条阔腿西装裤,上面是干练的职业套装,几日不见,她将大波浪拉直了,栗红色的长发瀑布般垂在脑后。
她踩着高跟鞋,面上非常冷静,见到陈腾,甚至还友好地微微一笑:“你猜我刚刚去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