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秋抬起头,透过雕刻精致的窗户眺望着远方,入目落在眼底的,是一片一片的宫殿群。
他当初第一次入宫的时候就曾经幻想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今日的答案,让他沉默。
好像,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到头啊。
“建宁。”楚清秋开口看向一侧建宁,笑着出言吩咐:
“劳烦帮我收拾一下,我想要换些粮食,不知道羊市还能买些人手吗,若是能买就买些吧,别用我的名号。”
“粮食,能换就换些吧,我...”
话未说完便对上了建宁通红的双眸,此刻的建宁正顶着硕大红肿的双眸死死盯着楚清秋,贝齿紧咬眼眶中积蓄着泪水。
她不理解,楚清秋到底图什么?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岌岌可危了,还要拼尽全力去救另一个人?
她想不懂,她真的不理解。
这个世上那么多苦命人,难不成楚清秋都要一个一个去救吗?
可直到看见楚清秋脸上挂着的笑容之时,她沉默了。
好像,楚清秋真的很平淡,平淡到极致,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对一切都很关心。
想不通,真的一点都想不通。
“好。”
没由来的答应,代表着建宁的意见。
她对此无所谓,只觉得痛恨恼怒,却尊重楚清秋的选择。
可能,这就是喜欢吧。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他做什么,她人真的觉得无所谓。
“楚清秋,你记住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没钱了,可不许喊!听明白了吗?!”
建宁咬牙撂下一句话扭头离去,偌大的正殿之中独留下楚清秋一人。
他就这般坐在轮椅之上,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中。
正当楚清秋眯着眼昏昏欲睡之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楚清秋内心的平静。
“夭夭,来了便出来吧,我没多少天能在皇宫中留着了,你得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说着,楚清秋侧头瞥了眼角落中的一些金元宝,笑着吩咐道:
“你去取一些金元宝带着,记得有时间出宫便将其换成碎银子,你的身份特殊不被人关注,但也切忌财不露富。”
“若我死了,你需要好好活下去,活着走到最后,替我做没有完成的事情。”
“替我照顾好建宁,她是我的妻子...”
一句又一句平淡的嘱咐,仿佛是在叙说身后之事一般。
登时,角落中藏着的瘦弱孱弱的身子晃了晃,眼中积蓄着泪珠,缓缓走到楚清秋身后跪下,额头叩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夭夭不懂,夭夭偶然听说了有几个人在密谋,说要在您外出并州的路上将您截杀,您...”
说着,她生怕楚清秋不相信,着急忙慌的从身上掏出一块脏兮兮的锦绣帕子,献宝一般谄媚着挪向楚清秋。
双手托着帕子,献宝一般谄媚看向楚清秋,纯真的双眸中充斥着期待与不安。
楚清秋不答,抿了抿唇,伸手拿过帕子扫了几眼,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起来。”
楚清秋命令一般的开口,不由分说将其拽起,令她站在了自己身侧。
即便此刻的她依旧畏畏缩缩,弓着腰不敢靠近。
她双眸谨慎的打量着楚清秋的面色,却见他面色如常,心中疑惑之时,楚清秋开口了。
“你是我的人,自然不需要朝着我跪拜。”
简单的一句话,击碎了夭夭的信念。
她不懂,楚清秋为什么不让自己跪着?
一句是他的人,就不需要跪拜了吗?
怯生生抬眸,却对上了楚清秋笃定却充满自信的双眼。
“夭夭,你在皇宫中的日子不好过,你去找张十三,将这一件东西拿给他看,他会明白的。”
楚清秋取下小挂件交给她,随即吩咐道:
“你记住,你是我的人,在任何人面前,想不跪就不跪,你是我的人。”
“你要活下去,无论替谁。”
“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