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床上,窦汀儿安静的躺在床上。苍白如纸的脸色比病房里的一片白好不了多少。
尽管这样,也依旧掩盖不了她美丽的容貌。像极了睡着的天使。
黑……先是一片无尽的黑。不着边际,仿佛置身冰冷的大海,寒冷刺骨。又恍如在宇宙之中,无法呼吸。
前方忽然出现一抹白色,像极了耀眼的太阳,刺得人眼睛生疼。想努力张开却又力不从心。
却又是这白色瞬间取代了原来的黑,仿佛是看到希望后又给你的当头一棒。
窦汀儿就在这黑白之间奔跑,她并不知道要奔向哪儿。但恍惚之间有个声音指示着她,向那颜色变化的源头跑去。
终于,眼前的景色不再变化。视线被一扇门挡住,半黑半白的,像是阴阳门。
她不知道门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但好意识里认为,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够回去,回到原来的地方,回到原来的样子。
亮眼的白从门里射出来,随后便是无尽的黑……
“汀儿?汀儿?”耳边是极具磁性的声音。窦汀儿转头一看,只见陈家豪低着头看着她,神情有些担心。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口沙哑:“这,是在哪?”
陈家豪被问的愣了愣,奇怪得看了一眼窦汀儿,道:“当然是在家里啊。”
继而又摸了摸窦汀儿的头,“刚刚就见你心神不宁的,怎么了?”
窦汀儿摇了摇头,努力想要想起什么,突然脑子一闪,想起来了。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在家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满腹疑问却没能有人替她解答。
“汀儿,汀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啊,不要不讲话好不好?”陈家豪看着窦汀儿呆呆的样子不禁着急了起来。
窦汀儿忽而想起来,他跟她一起出了车祸。开口着急:“家豪,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伤到哪里?”
陈家豪好笑的望着眼前的人儿,心里一片柔软,嘴上却不饶人:“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分明是你一直在发呆。”
窦汀儿不禁觉得好笑,道:“没事啦,你不要担心。”
陈家豪把窦汀儿搂进自己的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得呼吸,闻她身上的味道。忽而感觉自己的胸膛被戳了戳。便又抬起头开看着窦汀儿,温柔的说到:“怎么了,汀儿?”
窦汀儿绞了绞手指,小心的说道:“家豪,那个……嗯……”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嗯?”陈家豪温柔似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车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血腥的场面窦汀儿再也不想回忆起。便开口说道:“家豪,明天,明天能不能在家陪我一天。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陈家豪微愣了一会,方道:“明天吗?明天公司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我不能缺席。后天,后天好吗?”
窦汀儿猛地摇头:“不行,不行的,只能是明天。家豪,就明天一天好不好。”
可陈家豪哪里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全当是窦汀儿在无理取闹:“不行,以后我都可以陪你,但是明天……”他顿了会,“真的不行。”
窦汀儿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上班好不好?”
“汀儿,别闹了。你在家里带着安安和小北,我一下班了就回来陪你好吗?”陈家豪缓缓开口。
“那,好吧。你好好上班。”窦汀儿温柔的说到。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脑海里就闪出了一个念头。
第二天,窦汀儿便早早的起来了。洗漱完毕之后抓了两片面包就往陈家豪的车里钻。躲在的坐凳下。
随着车子一个急刹,窦汀儿不可避免的撞到椅子,不禁闷哼一声。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陈家豪听见。
他立即停了车,朝后座看来。只见窦汀儿躲在后座的座椅下。此刻正揉着被撞到了的肩膀。
窦汀儿感觉到后背传来灼灼的视线感,僵着脖子转头,便见陈家豪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讪讪一笑,眼睛亮的像是黑夜中的明星:“嘿,家豪,好巧啊。”
陈家豪的脸黑了黑,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摆阵下来,无奈的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吧。”
快到公司时,窦汀儿便让陈家豪去了地下车库停车,说在这里下就好了。她隐约的记得这个地方,就只在这里前面一点点,她差点失去了陈家豪。
窦汀儿不敢往下想。
突然,一辆闪着白光的轿车从飞驰而来,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让人反应不过来。
窦汀儿早有准备,身体比大脑的的反应更快,猛地把陈家豪往旁边的地上推。她再也不想看见陈家豪受伤,再体验一次失去他的滋味。
在窦汀儿吧陈家豪退出去之后,自己却没有时间躲开。
“砰——”的一声,身体像一片羽毛,意识也是轻飘飘的,随时都肯涣散。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以至于陈家豪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窦汀儿的身体被撞飞气,再重重地落下。
唇齿之间皆是鲜红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裙子。红白相间的样妖艳极了,像朵盛放的彼岸花。
待陈家豪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跑到窦汀儿身边。慌忙之间握住窦汀儿的手,她的手凉凉的,软软的,仿佛马上就会落下去一样。
“汀儿!你怎么把我推开了。我能保护好自己和你的。你要是有事的话让我怎么办啊,你说。你别闭眼,你看看我啊!”也许连陈家豪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有多颤抖。
窦汀儿的眼神渐渐迷离,最终闭上。
“汀儿,汀儿。”
“妈妈,妈妈。”耳边传来的声音拉回窦汀儿的思绪。
她艰难的动了动眼皮。入眼是一片白色,伴随着刺鼻的味道。转动脖子,看见陈家豪带着两个小家伙坐在病床边,正在细心的擦擦拭她的手。
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突然感到眼皮很重。这只是短暂的清醒,她不能动弹,只是看了一眼陈家豪和孩子,再次陷入了浓重的黑暗。
陈家豪偏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柔情似水,亦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