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季泽洲呆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呐呐开口,却还是在替自己辩解:「你不能要求一个男人,一辈子一点错都不犯。」
我说道:「可是脏了的男人,我是不会再要的。」
他动了动嘴唇,却再没开口。
我看着这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为自己的青春感到不值。
季泽洲,我们相伴着走过最难的八年。
那时我们什么都没有,带着一腔孤勇闯荡着娱乐圈。
我曾经放下过优渥的生活和他一起住过地下室,摆过摊。
最难的时候我们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吃。
那时他是真心爱过我的。
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我即使啃着馒头也对他笑得开心。
但他却落下了泪。
他抱着我承诺着:「年年,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
可是这才几年啊,时间就带走了那个曾经赤诚的爱着我的男人。
现在我的面前只剩下了最虚伪的季泽洲。
让我看着都觉得难过。
说完,我翻身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他抱臂坐在床上,冷静的看着我动作。
之前我和他吵架,也无数次说过要离开,但最后也没有走。
所以他有恃无恐。
他笃定我离不开他。
可是他这次猜错了,我许知年,绝不会要脏了的男人。
我拖着行李箱正要出门,季泽洲终于慌了。
他俯身摁住我的箱子,冲我叫道:「许知年,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我倚着箱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丑态:「季先生,你想错了。」
「这是我的房子,但是你呆过,而我嫌你脏。」
我一字一顿道:「我要装修房子,顺便和你离个婚。」
「所以该滚的是你,季泽洲。」
我将箱子夺过,开了大门,然后转身冲着失魂落魄的季泽洲说道:
「忘了说,她的香水味很难闻。」
「而你们两个则是一样的没品位。」
10
我拉着箱子回了父母家。
他们看着我满面泪痕的样子,脸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爸爸提过我的箱子,满面的怒气:
「闺女,是不是季泽洲欺负你了,爸去帮你打他去」
随后他就要换衣服出门。
我妈对着他的秃瓢就来了一巴掌,指着我道:「你先听姑娘怎么说。」
老许冲我露出请示的眼神。
我一把将他拉住,坐回了沙发上。
经过一路的思考,我早已冷静下来。
我郑重的对我爸妈说:「爸、妈,我要离婚。」
「季泽洲出轨了。」
既然他敢对感情不忠,那我许知年便拿得起放得下。
我绝对会笑着送他走上绝路。
老许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直言道:「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资助他。」
季泽洲是孤儿,从小便过得拮据。
其实我和他见得第一面便是他来我家感谢我父母的资助。
那时我才知道爸妈总提起的那个勤奋小孩长得原来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
他当时神情激动,就差跪下给我父母磕头,说着一定要报答他们。
我爸笑呵呵,说一切都是他争气,才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他说别的不用,就希望能在大学里照顾照顾他女儿。
季泽洲这才抬头看向楼梯上的我,只一眼他便愣了神。
随后他郑重的说道:「一定。」
那时我年轻又漂亮。
11
我再三向父母解释过我没事后他们才放我回屋。
刚进屋,入眼便是我和季泽洲的合照。
那时我们刚刚大一。
与现在不同的是季泽洲尚青涩,而我则是浑然一个圆球模样。
高考后的暑假,我被查出了很严重的病,被迫服用激素。
所以我见季泽洲的第二面便胖成了一个球。
我从小到大都生的漂亮,所以突然长胖便让我格外自卑。
甚至我在他面前都不敢抬起头。
但他却在我面前蹲下,笑着对我说:「年年这么好看的姑娘。就是胖了也是最可爱的。」
那一瞬间我心中的寒冰彻底消融。
而我面前的少年,便是这世间最温柔的太阳。
大学入学后他则在所有人面前维护我,坚定的握住了我的手。
在我停药后,他则带着我锻炼减肥。
在我爸妈为我租的房子里,每天换着花样的为我做减脂餐。
他守着一颗圆滚滚的种子开成了纤细灿烂的花。
而后花儿向阳而开,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或许是当初的爱太炙热灿烂,所以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季泽洲既然能那么深爱当初普普通通的许知年。
那为什么会背叛现在闪闪发光的许知年呢?
12
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本来心情很好的打开微博,却看见自己的名字挂在了热搜上。
后面还跟着一个「爆」字。
点开一看,又是陆安然。
她发文:「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说对吧@许知年。」
整个娱乐圈都炸了。
或许是当年我和季泽洲全网直播的盛世婚礼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这场婚变来的猝不及防。
季泽洲的粉丝瞬间下场血洗陆安然的评论区。
「大姐,你别来挑拨年年姐和我们季哥的关系,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可是娱乐圈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你是太想要热度了吧,这都敢瞎说。」
「你这什么破三观啊,难不成还要知三当三?」
我果断给她点了个赞。
然后这件事也冲上了热搜,季粉彻底慌了,连忙跑到季泽洲微博底下求他给个说法。
没过多久,季泽洲发博称是「无稽之谈」。
随后回应说最近惹了我不开心,正在哄人,让陆安然不要胡说。
我则一挑眉,直接将离婚协议书放到了网上,还顺手艾特了季泽洲。
「民政局见。」
此时他彻底成了个跳梁小丑,而季泽洲出轨陆安然的八卦消息则传的如火如荼。
13
再次见到季泽洲是个意外。
当初刚成立时代传媒时少不了应酬,而我无权无势,少不得要喝酒。
长此以往,我「海量」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以至于到现在谈合作,也会被灌不少。
再加上最近心情不好,便喝的更多了。
出来之后我拒绝了助理送我回家,一个人走在路上,想用吹过的冷风理清接下来的思绪。
但不知是不是喝多后产生了幻觉,我总觉得像有人在跟着我。
我脚步慌乱,给助理去了电话,让他赶紧赶回。
我不住的回头看,便没注意,一头碰上了身前人的胸膛。
他满脸横肉,眼中带着淫邪看着我,捏住了我细瘦的手腕:
「小美人,既然撞了我就别跑了。」
他伸手就要撕开我的裙摆,我无助的挣扎着。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自我身后窜出,一脚将男人踹倒在地。
是季泽洲。
他和男人扭打在了地上,我连忙报警。
但谁料他竟带了刀。
刀自季泽洲下腹穿过,入目只剩下鲜红的一片。
我慌忙上前想要替他用手捂住伤处,但季泽洲却将我一把推开。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男人打晕在地,而后自己也晕了过去。
我跪倒在地将他的头抱在了膝盖上,眼中满是无助。
幸好助理很快便来了。
他叫来救护车后跟车带着季泽洲去了医院。
而我则去了警局。
可是无论警察怎么盘问,男人都一口咬死他只是见色起意。
我却深知绝非如此。
这街上的貌美女子绝非我一个,而他怎么偏挑我下手?
但无奈他不承认,只判了几天拘留。
14
回到医院时季泽洲已经醒了。
他正和经纪人李哥说着什么。
见我来了,李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过果篮中的苹果,削起了皮。
季泽洲盯着我的手,好像是在追忆。
他嘴角边泛起了一抹笑,说道:「我记得你怀孕时也很爱吃苹果,我每天都要帮你削一个……」
我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嘴边,一咬,汁水四溢。
我嚼着苹果打断了他:「是啊,可惜孩子没了。」
「是你的小情人亲手杀的。」
他的脸立马失了血色。
我补充道:「他走的那个晚上,你在和杀了他的凶手接吻。」
我低头靠近他,语气冰冷:「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季泽洲面色惶惶,半晌他才开口,语气中好像带着一丝乞求:「年年,我们能不聊这个了吗。」
我起身挑眉:「好啊,那我们就聊一聊离婚的事吧。」
他一瞬间变得更加憔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陆安然的声音,她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焦急。
她冲到病床前,一屁股挤开我,握住了季泽洲的手。
「宝贝,李哥刚和我说你受伤了,是不是有人害的你。」
说着,她还死死瞪了我一眼。
我能吃这个亏,立马瞪了回去。
季泽洲看着她的动作,面色不虞,一把抽回了手道:「陆小姐,你注意一点,我老婆在这儿。」
他定定的看着我,故作深情的样子让人作呕:「她最近正和我闹脾气,你不要让她误会。」
陆安然眼眶瞬间红了,做出了一副小白花的模样:「姐姐不要误会,我和哥哥就是普通关系。」
「你们先说,安然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都给我气笑了。
我拎起包冲陆安然说道:「哥哥哥哥,你是母鸡吗成天咯咯咯。」
「那这么看来是我来的不巧,耽误你们两个下蛋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而陆安然则追了出来。
15
她将我堵在了楼梯间,脸上装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年年姐,昨晚季哥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夸我温柔,说我戏演得好,人也长得漂亮。」
她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我,问道:「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我倚着墙壁嗤笑道:「有人捡我不要的垃圾我生什么气。」
「况且还可以看一副渣男抛弃小三的好戏,我就更开心了。」
她忍不住翻了我个白眼,加重语气道:「你说谁是小三?」
「我告诉你,昨晚我说要找人整你,季哥可是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
「这说明他不爱你,」
陆安然戳着我的手臂说道:「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你最好识点趣,早点和他离婚。」
我一把打开她的脏手。
随后在包里翻出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
「可是现在躺在病房里的是他啊。」
我笑的格外明媚,但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陆安然,你也配谈爱?」
「季泽洲不过把你当个宠物养,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
「他要是真喜欢你,为什么不离婚娶你,反倒是一直抓着我不愿意离婚。」
「你不过就是他无趣时候的一个消遣,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会摇尾巴的狗。」
「他能有多爱你?」
她猛地捂住了耳朵,嘴里乱喊着我不信:「季哥都说了,是你总抓着他不放,他才没法离婚的。」
「他给我买包买珠宝,他明明那么爱我。」
「昂。」
我兴奋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再次刺激她:「那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啊。」
「我劝你尽快归还,要不然数额巨大,我可就准备起诉你了。」
「再者说,一个两面三刀的男人,能是什么好玩应。」
「也就你这个垃圾桶愿意收那个垃圾男,我倒要在这儿祝你们天长地久呢。」
说完,我转身就走。
16
我回公司处理了几天积压的工作后才想起来要装修房子的事。
之后我便马不停蹄的找了装修公司,确定好图纸后便将房子钥匙交给了他们,准备几个月后去验收房子。
解决了这糟心事后我格外开心,便带着助理去看新签的艺人。
他们一个个都鲜活生动,脸长得也是格外的好,卖力的在我面前展示着完美的身材。
我坐在椅子上表面满脸正色,内心其实早就乐开了花。
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了。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我漂亮还有钱,谈两个小男生有何不可?
更何况他们哪个不比季泽洲热情。
身为富婆,就应该及时行乐。
不能将自己困在爱情的牢笼中,终其一生,最后还伤痕遍体。
多不值。
但装修公司却突然给我打了电话,对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急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许女士,这房子里有人,他说是你老公。」
我气的脑仁疼。
我是真没想到季泽洲会这么不要脸,出了院竟然还赖在我的房子里不肯走。
我说道:「我没老公,把他扔出去。」
对面一愣,呐呐道:「可是他没穿衣服……」
「那也扔出去,」
我打断了他:「反正丢人的是他,也不是我。」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指着队伍最旁边的小男生道:「你过来,叫什么名字。」
男生身量很高,长了一副冷峻的好模样,却在听到我叫他后笑的灿烂。
他走过来,整个眼睛里只倒映着一个我:「我叫何妄,妄想的妄。」
他蹲在我身边,将头凑到了我的手旁道:「头发给你揉,我今天刚洗过的。」
「姐姐,我可以跟着你吗?」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17
陆安然没安生两日便又作了妖。
我将季泽洲赶出家门后他便彻底无家可归,只得去住酒店。
陆安然则跟了上去自荐枕席。
这天她瞒着季泽洲发了两人不露脸的床照。
照片上男人露出了有力的臂膀,将娇小的女孩子搂在了怀里,两人睡得安稳。
她配文:「总算可以告诉全世界你最爱我。」
底下她的粉丝一片的祝福声,纷纷称:「磕到了。」
但也有眼尖的,发现那个裸男疑似前些天爆出出轨事件的季泽洲。
粉丝们找上了经纪人李哥。
李哥察觉大事不妙,疯狂给季泽洲打电话。
但他的手机早被陆安然关机了。
不死心的季粉找上了我,她们给我发私信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一回复:「一个小时后直播。」
我看着陆安然发给我的私信,庆幸还好她和以前一样愚蠢。
这个女人炫耀般的告诉了我酒店名称。
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和季泽洲离婚般,仔仔细细描述了他们发生的所有事。
最后挑衅道:「年年姐,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子,像你那样的怎么能笼络得住季哥的心啊。」
可真是事无巨细。
幸好季泽洲管不住他的下半身,特意给了我这个让他身败名裂的机会。
我怎么能不好好抓住呢。
我吩咐助理不要打草惊蛇,找出他们所在的房间。
然后我给几大媒体打了电话:「想要和我一起,去捉影帝的奸吗。」
他们的眼里冒出了金光。
18
没多久我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我让媒体先藏在门后,然后自己一马当先直接踹开了门。
一声巨响直接将床上酣睡的两人吓醒。
季泽洲看着怒气冲冲的我,冲下床就想在地上捡衣服往身上套。
他慌乱的冲陆安然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安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梗着脖子道:「我怎么知道。」
我一脚将他们两个的衣服全踢到了门外,瞅着季泽洲冷冷道:
「这回我抓到你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了,还不离婚吗。」
季泽洲闻言哭的稀里哗啦,卷着条被子就想来抓我的脚:「年年,都是这个贱人勾引的我。」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床上的陆安然失去了被子和衣服,只得匆匆将床单裹在了身上。
她跌下床,抱着季泽洲哭诉道:「季哥,你昨天晚上不还说最爱我了吗。」
「你怎么能见了年年姐就变心呢。」
说着,她好像病急乱投医便看着我:「年年姐,你替我作证,季哥说他最爱我了。」
我一脚踹开季泽洲。
而后平等的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两巴掌,直接扇肿了脸。
我冷笑道:「不仅我,现在全国人民都能为你作证了。」
说着,十几家媒体自我身后鱼贯而出,闪光灯对着他们不停拍着。
陆安然好像受了惊吓,直接晕了过去。
而此时直播弹幕上唠的更欢。
网友们直呼:「真是好大一张床。」
他们称此次为年度捉奸大戏。
更有人不敢置信道:「没想到影帝私下里玩的这么花。」
有人对比了我和陆安然,发出了真切的质疑:
「季泽洲真是饿了,怎么什么都吃得下。」
有人则表示理解:「男人嘛,就是贱骨头。」
「山珍海味吃惯了,看屎都觉得香。」
我正看得起劲,却怎料直播间直接被封。
嘿,说我涉及淫秽。
19
不久后我通过法院起诉,总算和季泽洲离婚。
自直播一事后,季泽洲和陆安然的名声跌到了谷底。
之前各方都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敢有所动作。
我和季泽洲离婚后他们纷纷解约,并提出了天价赔偿。
季泽洲向来及时行乐,和我瓜分财产时因为是过错方,更是净身出户。
所以他身无分文。
彼时正是我第二年的生日。
我将何妄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他们笑着道:「这个小朋友看着可比上一个乖的多。」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仰头饮尽杯中酒,含糊道:「再说吧,我真不想结婚了。」
何妄听到后并没有丝毫不悦,只是为我再倒满,低声道:「喝吧,今晚我开车。」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转头就接到了季泽洲的电话。
他在电话中低声下气:「年年,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不再犯了。」
「或者你就借我点钱,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听得心烦,伸手将电话递给了何妄。
他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冲对面朗声道:「前夫哥,你好。」
季泽洲一愣,声音中有明显的火气:「你谁啊。」
何妄弯了弯眼:「我是你同事,现任呀。」
「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听说你是因为出轨离的婚,我都为你感到丢人。」
「男人连下半身都管不住,和牛马有什么区别。」
「明白我什么意思么?」
「我是说,你就是个畜生,还是杂种的。」
说完他就立马挂了电话,然后冲我邀功似的笑。
20
我再次听到季泽洲的消息竟是在法制栏目。
他和陆安然名声败坏后没了收入来源,还欠了一屁股债。
堪称一对怨侣。
甚至陆安然的父母亲戚都嫌她知三当三,还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太过丢人。
果断和她断了联系。
而季泽洲被生活的重担压垮后就暴露了本性。
他偷拿陆安然微薄的积蓄去买酒,喝醉后便开始动手打她。
陆安然被打的鼻青脸肿,每天还要去翻垃圾箱捡纸壳子卖钱。
她要是当初在娱乐圈时,有现在艰难求生的半分毅力,也不会找捷径攀上季泽洲这棵大树。
到最后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从前最是爱美的她每天都要将脸涂黑才敢出门,唯恐被路人认出后受到嘲讽和拳脚。
她再也不提爱了。
或许她对季泽洲那点少的可怜的爱也被生活磋磨殆尽。
只剩下了满腔的恨意。
终于,她在季泽洲的一次家暴后爆发了。
陆安然用最后的钱去买了毒药,混在饭菜里让季泽洲吃下了。
而她自己则因吃得少,被热心老大爷发现后拉去了医院洗胃。
她醒来后直接就哭了,刚出院就直接进了局子。
警察了解完作案原因和手法后不解的问道:
「你怕季泽洲不死,愣是硬灌了他半瓶毒药,然后自己才吃的饭。」
「而你既然吃了,又为什么吃那么少,导致自己没死成呢?」
陆安然瘦的形同枯槁,坐在椅子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警官,我怕疼啊。」
「我想着这东西药效那么强,我就吃两口凑活凑活死了得了。」
「也省的死的和姓季的一样,那么难看。」
「我也没想到会死不成啊。」
我在屏幕前哈哈大笑。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陆安然还是蠢的可怜。
网友们也纷纷对此事感到惊奇。
他们称:「这姐胆小且不怕死。」
她最后被判处了死刑。
刚捡回的一条命瞬间又没了,阎王都没见过这么快的办事效率。
21
没过两天的一个清晨。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给我打了电话。
他们在电话中为难道:「许女士,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
「季先生的骨灰真没人领,您作为他的前妻,看看能不能大发慈悲。」
「就把他带走吧。」
「要不然我们这边也不好办啊。」
我起身,将何妄搭在我肩上的手臂轻放回被子中。
然后为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我答道:「我不要。」
对面一阵沉默。
或许他们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为了杜绝他们将骨灰硬塞给我,我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之前离婚那事你们知道吧。」
工作人员干涩的应道:「这恐怕没人不知道了。」
我:「那就好。」
「你们看,他生前就是个晦气玩应儿。」
「我使了多大的牛劲才摆脱他,这你们都清楚。」
「所以你们再让我把他取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对面愣了半晌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死者为大……」
我打断他:「死者为大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晦气玩应儿。」
「我是不可能给自己找不开心的。」
我还顺便预判了他的预判:
「况且经此一事之后我就没道德了,我也不怕别人说我什么。」
他彻底消声:「那这该怎么办。」
我:「乐意怎么办怎么办,你扬着玩了都和我没关系。」
他大惊:「这可使不得。」
我:「那就那么放着吧。」
「或者谁家想去晦气,拿他以毒攻毒挺好的。」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身后,还迷迷糊糊的何妄搂住了我的腰。
他啄吻着我的脖颈,含含糊糊道:「早安,姐姐。」
我转身搂住他:「我还没睡醒,要不要睡个回笼觉?」
他应了声,然后酣睡在我身侧。
彼时天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