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扬朝着萧子晴看了一眼，便转身跟着李瑞祥到了办公室。
李瑞祥递给华天扬一支烟，华天扬接过以后连点燃的欲望都没有，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你怎么看？”李瑞祥在抽了一根烟以后打破沉默问道。
“什么怎么看？你们不是说萧国明是自杀吗？”
“砰”的一声，李瑞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动之下让桌面上杯子里的水溢了出来。
李瑞祥站了起来，他似乎是在竭力隐忍压抑着怒气，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后指着华天扬说道：“你小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查过萧国辉的电脑，他有一个刚刚注册的账号，只发送过一封邮件。他发给了你。他约你见过面，是不是？”
“是！”华天扬干脆就把烟放了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往沙发上靠了靠，“他约我见面，我想要抓他，可是让他跑了……”
李瑞祥目不转睛的看着华天扬，华天扬也迎接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没有胆怯。
根据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如果一个人能够如此坦诚，说明他没有撒谎。
但是……
这条定律只适用于普通人。
华天扬不是普通人！
“他跟你说过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他会找你？没什么他找你的时候你不报警？我告诉你，你要是对我有什么隐瞒，信不信我揍你！”
华天扬看到李瑞祥脸色通红，怒气冲冲的模样，看来他的真的把李瑞祥气得不轻。
“萧国明真的是自杀？”
“是！”李瑞祥斩钉截铁的答道。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许久，都知道在彼此身上找不到想要的答案。华天扬终于把烟点燃，默默抽完以后离开了李瑞祥的办公室。
华天扬根本就不相信萧国明会自杀。
萧国明最后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还在试图说服他帮助他逃离S市，他手上至少还有萧子晴给的五百万现金。
即使他不愿意帮忙，萧国明多花点钱走其他渠道，离开S市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怎么可能自杀！
华天扬明明知道萧国明掌握着当年父亲那件案子的线索，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夜深人静，华天扬换了一身跟平时不同的装扮，把车子停靠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假装电力维修工进入了萧国明最后居住过的小区。
警方在那个单位设置了警戒线，搜完证已经全部撤离。
华天扬用工具打开了锁，拿着手电筒在房间里仔细的搜寻了一番。
但是，一无所获。
华天扬有些泄气，这个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紧锁，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这是萧国辉的号码，虽然他的手机里不可能储存这个号码，但是他在萧子晴的手机里看过很多次。
“喂！”
华天扬接了起来，对面果然传来了萧国辉的声音。
“你现在才进案发现场，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华天扬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居然被人发现了。他走到了窗边向下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是不是站在窗口想要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华天扬，要是我猜对了，那么我告诉你，以你目前站立的位置，你什么也看不见。”
华天扬第一次被人准确无误的猜中行为，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么说，萧董就在我的不远处，只是你看得到我，我看不到你？”
“小子，人家吹捧你为犯罪心理学专家，也就是晴晴吃你那一套，对我 ，没用。”萧国辉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意，“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你爸爸的死是怎么回事，就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华天扬挂掉电话，萧国辉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案发现场，就已经表明他和这个案子有关。
萧国明曾经说过，他的手里并没有五个亿，这句话华天扬相信。警方肯定也没有在现场搜获大量的现金，不然一定会还给萧子晴。
五个亿，五百万，去了哪里？
华天扬收敛起心神下了楼，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大奔。
阿鸿看到华天扬走过来，就打开了后排座椅的门，萧国辉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找到证据抓我了吗？”萧国辉的脸上流露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看向华天扬的眼神，带着审视和高傲。
“原来你约我见面，只是想要从我嘴巴里套取信息？你想知道我，或者警方掌握了多少你的犯罪证据？”
“华天扬，在见你之前，我确实有些忐忑。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不管是你，还是警方，你们手里的资料，是零！”
华天扬暗暗握了握拳头，萧国辉果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同时也擅长洞察人的内心。只要给他一点点的讯息，他就能分析出很多数据。
“我知道，萧国明临死之前约你见面，他一定是想要找你帮忙跑路。而要你帮他，他唯一能够做出交换的筹码，就是当年有关你爸爸殉职的那件案子。我说的，对不对？”
华天扬不回答，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萧国辉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华天扬，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和我的女儿谈恋爱？”
华天扬的眼神有些黯然失色，低垂下了眼睑。
“除了我认为你配不上她之外，你和她之间，不应该有感情交集。因为上一代的纠葛，已经注定了你们不可能有结果。既然结局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强求呢？”
萧国辉一步一步靠近华天扬，低声说道：“你会为了晴晴放弃救下调查吗？或者，当有一天你查到了真相，发现会伤害到你所爱的人，你还会继续吗？”
“这么说，你承认我爸爸的案子和你有关？”
“我承认？我承认什么？华天扬，你是一个有着丰富理论知识和实际经验的人。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如果是，我会很失望，因为我高估你了。”
华天扬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内心波涛汹涌，思绪翻滚。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压抑不住燃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