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赵忆莲冷冷地盯着许晨,一字一顿道:“你是说我没有摆正身份?”
“晚辈不敢。”许晨淡淡道。
“好你个许晨,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上门,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便能将你赶出宁家?”
许晨依旧不卑不亢:“二夫人若是想要赶我走,那大可以向雪儿去说,让她撕毁婚书即可。”
“你?”二夫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自然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宁雪。
她充其量只是个小妾罢了,按照礼法,她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为宁夫人。
宁夫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宁雪的生母。
也是宁武阳的正妻。
二夫人更没有资格来决定许晨的去留。
甚至在家庭地位中,都要排在宁雪的后面。
只是近几年大夫人因为身体原因,不问世事。
家中的事情,也都是她抛头露面在打理。
已经在无形之中,成为了宁家的女主人。
她也知道,此时不应该在门口与许晨斗嘴,否则,宁武阳也会对自己不满。
很快,她又摆正仪态,看向了要债的几个人,道:“许晨欠你们钱,可不是我们宁家欠你们钱,你们也别在我们宁家门口堵着了,要堵,就去他许晨家里堵着。”
几人面露为难之色。
这时,宁武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许晨欠了你多少银钱?”
二夫人回头看去,似乎并不意外,急忙躬身:“老爷。”
宁武阳面色微寒,只是看了她一眼。
便向要债的几人道:“许晨欠了你们多少银钱?”
要债的几人,纷纷开口。
“本息加起来,一共五十二两。”
“本息加起来三十八两。”
“本息加起来四十三年。”
“本息加起来二十八两。”
宁武阳稍加沉思,道:“加起来,一共也就是一百五十五两,张管家,你去账房把银子取来,还给他们。”
张管家急忙躬身点头:“是!”
他转身而去。
宁武阳的目光又落在了许晨的身上,脸色依旧很不好看。
堂堂金陵首富,居然被人家堵在门口要银子,所要的银钱,还是准女婿之前喝花酒、逛窑子的钱。
此事若是传出去,他宁武阳也是脸面扫地。
心情自然不会好。
许晨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两天也已经打听过了。
确实有些不堪入耳。
可宁雪既然已经选择,他即便不怎么满意,也只能忍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但,在外人面前,家主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于是便出言训斥道:“许晨,我不管你之前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但以后若是进了我宁家的大门,那可是要守规矩的,宁家虽然有钱,却也来之不易,若是你还打算像之前那样,可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家规处置。”
这句话刚中带柔。
虽然训斥,但是,却当着外人的面前,以许晨的父亲自居。
也是等于承认了许晨的身份。
许晨自然不会给脸不要脸,急忙躬身:“岳丈大人教训的是,我以后定会老实本分做人,不会再给宁家添麻烦。”
宁武阳微微点头。
一旁的二夫人见此,脸色却难看起来。
这一切可都是她暗中操作的。
本以为这宁武阳会大发雷霆。
甚至有可能因为此事,而将许晨赶出家门,毁了婚事。
可却想不到,他居然就这样敷衍过去了。
当真为女儿的事情,连老脸都不要了吗?
不一会。
张管家便将银钱给取来了。
一百五十五两,被送到四人手中。
四人立即就露出笑容。
徐长贵向宁武阳拱了拱手:“宁老爷子高义,在下告辞。”
“慢走,不送。”宁武阳并无好脸色。
另外几人也客气了两句,便也退去了。
宁武阳这才看向二夫人:“我去一趟衙门,雪儿的婚事,你多操劳点,不可再节外生枝。”
二夫人微微一滞,她知道这是宁武阳在告诫自己。
所以便点了点头,后,又问道:“老爷这个时候去衙门所为何事?”
“京城里来人了,昨天巡抚就已经托人带话,让我今天也过去陪客,中午就不回来了。”
马车已经备好。
宁武阳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二夫人又看向了许晨:“许公子,下午,宁家的人,会去你家帮你收拾收拾房间,也将房屋装扮一下,今晚雪儿要去你家里休息,且不可委屈了她,你也不要再乱跑。”
说完,她也上了一顶轿子,带着丫环和随从离开了。
许晨撇了撇嘴,也踏步离去。
一天未归,他还真就有些担心,自家进了贼。
小青给他的银钱,可都还在家里放着。
半个小时后。
他才重返家中。
见藏在箱子里面的银钱都还在,也松了口气。
回想着二夫人对自己的态度,许晨越发想要治好大夫人的病了。
只要大夫人重新掌权,哪里还会有二夫人的事情?
许晨将银两、换洗的衣服,以及自己所写过的那些文章,都简单收拾了一下,放在了一个大的木箱子里面。
剩下的东西,他并没有动。
这里是他的家,即便入赘到宁家,宅子依旧不能卖。
两口子过日子,不可能一帆风顺。
更别说,那边还是一大家子了。
若是遇到烦心事,自己也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等一切收拾妥当。
许晨的家门又被敲响了。
许晨疑惑:“难道是宁家的人来了?不是说下午吗?”
他也没有询问,便直接打开了院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
身边还跟着一名目光阴戾的老者,以及三个武夫打扮的随从。
这就让许晨愣住了:“你们是?”
那公子哥也不回答,居然迈步向院子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