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奴才就记下了,每晚都给太后煎上一碗。”
太后点头道:“嗯,这药的味道微微有点苦味,倒也不难喝,喝完了,肚子里热烘烘的也舒服。”
“小齐子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有,昨儿个来了好些人看他,连朱紫和翠娥都来了,内务府的王总管也来了,热闹着呢。”
太后笑了笑:“烂好人也是有好处的,没大事的时候,人缘是不错。”
“可不是,我当值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年轻的小太监有这么大面子的,来的不是总管,就是大宫女,排面大的很。”
太后被逗笑了,随即又道:“告诉院子里的人,要是有人来看小齐子,都不要拦,让他们来就是。”
“嗻!”
到了中午头,沧澜殿还真来了两个众人都不知道该不该拦的小太监。
因为这两个小太监竟然是监栏院的,出身低微,按理说是不配进沧澜殿的,但太后又放了话,犹豫再三,还是放他们两个过来了。
来人正是监栏院的小太监,小粽子和小德子。
以前齐天在监栏院的时候,跟这两个太监算熟悉,也不算关系太好,两人趁着这个机会过来看齐天,其实是为了巴结他。
不过齐天正闲的发闷呢,能有人来看他,陪他说话解闷,他高兴的很。
“这会儿监栏院的总管是谁啊?”
“说了您也不认识,那人叫小八子,听说是张总管带进来的,估计过阵子要去张总管身边做事呢。”
“张总管?陛下身边的张总管?”
小粽子笑了,偷了两个花生吃:“是啊,除了这位张总管,咱们哪还有第二个张总管。”
想到张总管,齐天脸色略略一沉。
当年害死养父的元凶就是张总管,而王路海,只是那个趁机落水下士的帮凶。
齐天看向两人:“那你们俩呢,这总管换了一个又一个,你们俩怎么还在监栏院呢,没点出息。”
“嗨,谁不想有出息啊,可我们哥俩在宫里头又没有靠山,便是哪里有空缺了,也没人能想到我们哥俩呀。”
“是啊,混口饭吃得了,别的呀,我们哥俩也不敢想,也不想去想了,反正各人有各命。”
齐天听出了这两个人的弦外之音,便微笑道:“我现在少说要在炕上躺一个月呢,到时候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也不一定,等好了以后,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发配到什么地方。”
“但倘若我能说上话的,一定提提你们俩。”
两人一听,立即朝着齐天连连拱手:“那就多谢齐公公了!”
……
内务府。
王路海刚刚坐下,就听说翠娥来了,便连忙起来迎接。
现在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齐兰殿的兰妃正受宠,几乎是宠冠六宫,甚至是被陛下独宠,谁敢得罪她?
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好好巴结。
“哎呦,翠娥来了,快请进,快请坐。”
翠娥笑眯眯的:“坐什么呀,您这儿这么忙,我可不敢总是耽误您的功夫,我呀,是来领我们齐兰殿这个月的月奉的。”
“哦哦,早给您准备好了,小三子,快拿过来!”
“是!”
小三子应了一声,很快就拿了一个钱袋子过来。
翠娥接过来,笑眯眯的刚想说谢谢,忽然只见翟芳走了进来。
翟芳是祺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行事稳重,但眼神狠毒,轻易没有人敢招惹的。
“哎呦,翟芳,您怎么也来了。”
翟芳淡淡的:“我来领月奉,顺便拿几匹布,就上回外头上供的绢布,我们娘娘想裁衣服,不小心勾破了,要再拿几匹。”
“啊?这……你怎么不早点来要,那绢布一送来,我就立即派人给兰妃送去了十匹,刚刚皇后娘娘拿去了六匹,这剩下的得分给宫里头的其他妃嫔,再给兰妃娘娘,怕是要不够分的了。”
翠娥听到这话,立即笑眯眯道:“呦,原来内务府这儿还有新来的绢布呢,咱们祺贵妃也好久没做衣裳了,王总管,您顺便拿一些,让我给祺贵妃带回去吧。”
“……”
王路海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怎么就当着翠娥的面说漏了嘴。
“那什么,翠娥,您就别添乱了,等到时候我把绢布都分配好了,自然会派人给祺贵妃送过去的。”
“分配好了?我瞧着这架势,你只怕是分配不好了,兰妃领了十匹,皇后领了六匹,咱们祺贵妃不比皇后,领个五匹总够吧?”
王路海脸色蜡黄:“哪儿来的五匹呦,便是给几位皇贵妃,每人三匹,剩下的妃嫔每人半匹也才将将够呢。”
再给祺贵妃五匹,那就意味着有人领不到了。
到时候妃嫔们不满,怪罪的可不是皇后和兰妃,而是他这个内务府总管。
别看翠娥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该不讲理的时候,也是非常不讲道理的。
只听她笑着道:“别人够不够,和我们玉阳殿有什么关系,难道兰妃有的,皇后有的,我们祺贵妃就不能有吗?”
“司马家男丁在外面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女儿在后宫伺候陛下,整个司马家族为了大夏如此尽心尽力,你却连一匹绢布都舍不得给祺贵妃,王总管,你这路走的也太窄了些。”
听到这话,王路海吓得裤子都快尿了。
不就一匹布吗,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
都把司马家族搬过来了!
这也太能扯了。
但面对翠娥的质问,他又不能不回,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好,我这就给祺贵妃包绢布。”
翟芳直接道:“那也别忘了兰妃的。”
王路海欲哭无泪!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当晚,齐天正在床上长吁短叹,有些受不了的想要动弹动弹的时候,刘公公突然进来坐下,找齐天唠嗑来了。
“小齐子,佩嫔死了。”
“佩嫔,谁啊?”
刘公公道:“和皇后一起进宫的同一批秀女,后来皇后从嫔升到妃,又从妃升到了贵妃,但是佩嫔一直是佩嫔。”
“昨儿个佩嫔旧疾复发,想要看太医,皇后不准,今儿请太医过去,已经为时已晚,听说直接呕血死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