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爱情和自由。
否则西方也不会写下,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样的诗句了。
来到外间,颂珠已经坐下来吃饭了。
她每日吃的基本都是梅妃的剩饭剩菜,可也比别人吃的好的多的多了,这会儿她喝着粥,吃着回锅肉,也是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你就多吃点。”
齐天打趣。
颂珠却笑不出来,她眼皮早就哭肿了,嘴唇也咬得通红。
知道她心里难受,齐天便也不乱开玩笑了,坐下托着脸颊道:“不要自责了,娘娘不会怪你。”
“我知道娘娘不会怪我,可我会怪我自己,到底,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齐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除非皇帝死了,否则没头。”
啪嗒。
颂珠手中的筷子直接摔到了桌子上,她瞪大眼睛,惊恐看向齐天:“你、你说的什么话,你疯了吗!”
他怎么敢把皇帝和那个字联系到一起去!
齐天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默了默,捡起筷子放到她的手中道:“当我没说,您赶紧吃饭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再来找我。”
看着他离开大殿的背影,颂珠只觉心头难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齐天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他和每一个太监都不一样,他看似畏惧皇权,但眼神之中,从头到尾都没有敬畏的感觉,只有冷漠和漫不经心的嘲讽。
他看似乖巧听话,但行为举止却处处充满自己的主意,从来不会盲目按照别人吩咐的去做。
金鳞岂.是池中物?
她有种预感,齐天将来必定会大有所为!
另一边,齐天离开玉琼殿,朝监栏院走去。
他背着手,忍不住长吁短叹。
美人就在他面前受苦受难,可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想救她于水火之中都做不到,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似乎,得从皇帝那边下手啊。
可是他现在就是一个监栏院的小小太监总管,怎么才能接触得到皇帝呢?
就在他琢磨个不停的时候,不远处忽然有人怒斥出声:“大胆的奴才,还不避让!”
嗯?
齐天抬头一看,就见几个人抬着銮舆正朝这边走来,銮舆上坐着的女人雍容华贵,仿佛杨贵妃一样,头顶着一个巨大的茶花发簪,金色的步摇在阳光下金碧生辉,富丽堂皇。
这打扮,怕是皇后啊!
齐天噗通一声跪下,连忙喊道:“奴、奴才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静!
死一般的安静。
齐天心里顿时直打鼓,怎么回事,他这下跪的礼仪,喊的吉祥话,应该都没有问题啊?
难道自己刚刚没有及时避让,惹皇后娘娘生气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才离开玉琼殿,正在后宫花园里呢,身为奴才,他怎么能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在这晃悠晃悠地散步,真当自己家后花园了!
“你是拿个宫的小太监?”
皇后发话了,声音也这么好听。
齐天连忙道:“回皇后,奴才还没有任职,现在正在监栏院干活呢。”
“哦,监栏院的小太监?怎么,新来的?”
“是,才来还不到半个月呢。”
皇后笑了:“怪不得,会把我认成是皇后。”
嗯?
认成是皇后?
什么意思,齐天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大着胆子看了銮舆上的人一眼,心里直咯噔。
难不成,此人不是皇后,是别的贵妃?
那要是皇后知道了,准得砍抬他的脑袋啊。
想到此处,齐天连忙磕头:“贵妃娘娘,小的知错,小的刚刚进宫,没见过大人物,只是惊鸿一瞥之下,看贵妃娘娘倾国倾城,有沉鱼落雁之美貌,才妄自胡乱猜测,还请娘娘恕罪!”
“噗嗤。”
听到这话,那美女竟然掩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桂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来,一把拧住了齐天的耳朵:“你这个不着调的小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要胡说八道,连太后都不认得,你脑袋不想要啦!”
什么!
太后!
齐天瞠目结舌,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妈呀,这、这銮舆上的女人看着最多二十七八岁,怎么就成太后了?
要知道根据他所见,那天在玉琼殿见到的变态皇帝,少说也得有个三十岁了啊!
难道说,皇帝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在古代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老皇帝死了,妃嫔要么陪葬,要么上吊,只有皇后可以作为太后陪着新任皇帝继续活着。
但若是皇后死了的话,那皇帝就会随机选一个妃子留下来陪新皇帝。
难道,这个妃子就是随机选出来的?
太后微微笑道:“桂嬷嬷,算了吧,一个小孩子,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起驾。”
闻言,桂嬷嬷一脚把齐天踹到了边上,然后走回到太后身边,跟着她一起往前而去。
看那方向,应该是去玉琼殿的。
齐天探头探脑,满脸惊奇,就算是看背影,也看不出太后有多大年纪啊。
就在他大大方方偷看的时候,忽然,太后回头了。
眼神犀利无比!
齐天浑身一抖,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转过头去,朝桂嬷嬷道:“这小子倒是有趣,查查他在哪里做事,要是干净的话,叫到我这里来吧。”
“他?太后,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没规矩的,去了只怕要冲撞您。”
“无妨,太规矩了我还不喜欢呢,去传我的命令吧。”
“是。”
齐天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改写,亲眼看着太后走了,这才拍拍胸口,满脸后怕的表情。
能不后怕吗?
那可是太后!
回到监栏院,齐天刚坐下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天马上就要黑了,监栏院怎么这么安静,好像人都不在的样子。
往常这个时候,人应该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才对。
他思考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脱了靴子躺在床上发呆。
人要往高处走!
他整日围着梅妃转,能有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