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是为了你,但是这并不能否认他残忍的一面,不然安思炫为什么选择他作为安家未来的继承人。”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他有魄力有手段,且没有软肋,无情又可怖。
路新年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怜爱地拍了拍她的头,口吻是难得的溺爱,“傻妹妹,你现在爱他,我说什么你都为他找借口开脱。
你想想看,千城那么多女人,安思炫和金文琪还想尽办法将那些和他地位相匹配的女人塞给他,他能拒绝得了一个,拒绝得了无数个么?
他现在可能喜欢你,无非也就是喜欢你漂亮年轻的脸蛋,可是多年之后他腻你了,你的下场可能会比被离婚被赶出家门还惨淡无数倍。这还是在他喜欢你的前提下,若他跟你结婚只是为了更大的阴谋,你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当年妈妈和安浩在一起生下我,最后被赶出安家,差点死在街头,甚至当年安家的人还对她赶尽杀绝,千方百计置她于死地,为了活下去,她才不得不委身于那些权贵。
我们就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找个爱你的人,好好过生活就好了,嗯?”
听见路新年提到母亲的往事,路星月的眼泪堆积在眼眶中打着转,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全身都绷紧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闭口缄默,谁也没有心思再吃饭,气氛就这样僵到了死局。
就在这沉闷的时刻,一声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破了两人的思绪。
路星月抹了一把眼泪,选择性地逃避这个话题,站起身,走向门边,“我先去开门。”
路新年叹了口气。
已经把最严重的后果说给她听了,若她还是固执己见,一头栽到安景箜的身上,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他也管不了她了。
路星月刚把门打开,就看见了拿着东西的倪泞站在门外。
她似乎是走了很久,连鞋都走湿了。
见到路星月,挤出一个微笑,“星月,新年在里面吗?我想见见他……”
“噢,他在的,他在里面,你先进来吧。”路星月让出一条道来让她走进屋内。
倪泞感激一笑,只是脚还没迈出一步,面前就已经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路新年站在路星月身后,视线居高临下落在她那张落魄的小脸上。
语调清冷,完全不复之前的温柔,“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倪泞瞳孔缩了缩,慌乱而无措,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弱弱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没有地方可去……”
“无处可去就来我这里?我不是做慈善的,也不是垃圾回收场,你有没有地方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路新年一把将路星月扯到身后,不让她接触到倪泞。
他的态度和之前失忆的时候相比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就算是变脸都没有他来得快和无情。
倪泞一直以为,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就算有一天他想起来了,也会念在,这三个月她兢兢业业心无旁骛照顾他的份上不再讨厌她。
就算是石头,捂了三个月也总该热了,可是却捂不热他的心。
她咬着唇,觉得脸上很难堪,左心房隐隐作痛。
“哥,要不,我们收留她一晚?”路星月看倪泞那样子,怪可怜的,而且还是个病人,把她就这样丢在门外,总归有点不近人情。
“收留她?我为什么要收留她?”路新年澄澈的眼神带着寒凉,“在我病房蹭吃蹭喝,我花钱养了她三个月,还不知足?”
倪泞无声地落泪。
“倪小姐,之前失忆的时候,为了你伤害我妹妹无数次,我心里已经够愧疚的了,如今我恢复记忆,能离你多远就离你多远,请你不要再纠缠了。”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卡里有一百万,拿去治病,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
倪泞看着那张递到她面前的卡,迟迟没有伸出手来接,只是滚落出眼眶的泪水肆意在脸上翻滚着,一颗接着一颗,停都停不下来。
她不是想要钱。
她过来,只是想见见他,想和以前一样,和他生活在一寸小小的地方就已经很知足了。
偏偏在这样情绪化的影响下,她根本就开不了口,说不出心里的想法。
路新年对她的眼泪感到厌烦,将那张卡扔了出去,落至她的鞋边,不再看她一眼,残忍地拉上门。
倪泞感知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不期然就被用力合上的门扉给夹住了手指。
她疼得冷汗都从额头上冒出来了,嘴里发出了一声不大的惊呼声。
路新年赶紧把门给重新打开,看着她被夹得发紫的手指,心底突然涌上疼痛的情绪。
她这又是何必。
仅仅是那一秒的怜惜,令他终于松了口,没什么温度地对她道,“进来吧。”
门也随之打开大了一些。
倪泞感激涕零,刚想弯腰捡起地上凌乱的东西,就被男人抢先一步,拾起地上的包袱,扔进了屋子里。
路星月看着眼前的画面,抿着唇没说什么。
“不回倪家,来我这里做什么?”路新年站在落地窗前,冷淡地发问,没有多分给她一个眼神。
倪泞抿着干涸的唇瓣,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一丝面对这男人的唯唯诺诺,“我很早就回不去了,叔叔他不喜欢我,还有暴力倾向,而且他现在正在找我,叫人蹲点在医院附近捉我回去。”
路星月漂亮的眼睛里略有疑惑,“他为什么捉你回去?你之前在医院照顾哥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似乎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倪泞保持着缄默,好一会儿,她才试着嗫嚅开口。
“因为……倪芬兰要参加舞蹈大赛,可是她自己不会编舞,所以委托我帮她编。”
倪芬兰?
路星月微微凝了凝秀眉,如果没记错的话,倪芬兰是会跳舞的,从小到大参加过不少的舞蹈比赛,全都获得了不凡的名次。
可是现在倪泞却说她不会编舞?
“难道之前在千慧上学,艺术节时她的原创舞蹈,也是你帮她编排的?”
倪泞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愣,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我帮忙的,因为我不用上学,所以叔叔经常会叫我去帮她排舞。”
呵。
路星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