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月惊住,握着自己的手机好看了他好半天,最后才说道,“原来是你。”
这些事情原来都是付惊晨给干的!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付惊晨是付凌松的儿子,他说过会报复自己,但却一直都没有动手,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上场?
“没错,是我。”付惊晨很坦然就承认了。
路星月缄默,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光沉着,“对于冉菲菲的去世,我感到很抱歉,但是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并且我的母亲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你觉得够了吗?”付惊晨的眼神阴冷得可怕,明明是在笑着,可是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笑意。
反而是一阵寒冷从心头向脚底蔓延。
窗外的景致还在不断变化,路星月此时有些后悔,她方才为什么让那些保镖先走,如果有人在她身边,至少付惊晨不会那么轻易就带她上车。
已经快到冬至了,一年黑夜最长的时候,天黑得很早。
没一会儿,玻璃外就剩下一片漆黑。
“付惊晨,我的母亲去世了,我的哥哥躺在医院智力和记忆受损,我前前后后为他投进去的钱已经很多很多了。
我母亲插足你的家庭,我很抱歉,但是,我的家庭也同样支离破碎,现在你还要来报复我和我哥哥,但凡人做事不要太绝情,给对方留一条后路为好。”
路星月尽力放软自己的声音,静静地说道。
绝情?
付惊晨觉得十分好笑,甚至大笑了两声,“我的原生家庭幸福,因为颜梦的插足,我母亲郁郁而终,你说,我为什么要承受你母亲给我带来的痛苦?
你母亲去世,那是你母亲的命,但是我母亲不是,她原本可以活得很开心,很幸福,颜梦一毁就是毁掉了我整个家庭的幸福,你居然还说我对你的报复绝情?”
路星月缄默,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知道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母亲的错,可是身为颜梦女儿的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却要为此承受另一个人的报复,她觉得委屈。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她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
心底还是有些慌乱的,只不过表面强装镇定,不让旁边的人看出来。
付惊晨看似专注地开着车,实际上,眼睛已经红了,眼球被隐隐的泪水包着,“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路星月摇头。
然后就听见他沉痛的开口,“我妈的忌日。”
“……”
她的手指攥紧了安全带,上面的颗粒贴在她的掌心,逐渐有汗水渗出。
那她能隐隐猜到,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了。
只是现在四面八方全都是黑乎乎的,真的要上那种地方去吗?
付惊晨突然笑了,神秘地看向了她,“你想不想见见我的妈妈?说起来你还没有见过,今天这个日子其实是极具纪念意义的,要不,你也永远记得?”
说完,他似乎在思考,自言自语,“怎么样才能让你永远记得呢?不如……也让今天成为你最重要的日子?”
路星月呼吸一凝,“……”
他在说什么?!
“付惊晨,你冷静一点,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你的母亲冉菲菲肯定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陷在仇恨里……”路星月试图和他讲道理。
但,事实证明,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说道理是听不进去的。
付惊晨好看的唇瓣上勾出薄凉的笑,“说吧,继续,我倒是想看看,你把嘴皮子磨破,我能不能改变主意。”
“付惊晨,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想清楚!”
“没关系,别人可能害怕,但是我不怕,付家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势力了,你千万别和我说安景箜会拿我怎么样,他从商我从政,他真不是我的对手。”
说话期间,车子已经到达了墓园附近,还有一段路,车开不上去,需要人亲自走。
可是天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踩空了都不知道。
路星月坐在车内,说什么都不肯下车,“付惊晨,如果你的本意,是让我和你母亲道歉,我可以第二天白天亲自来。”
“下车!”付惊晨站在车外,凉凉地睨着她,沉声道。
“我不下。”
付惊晨的耐心似乎耗尽,拉开车门,替她解开安全带,强行将她从座椅上抱了下来。
离开了车,路星月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安景箜拨打电话。
连号码都没按下,付惊晨长臂一伸,直接夺下她的手机,以一条优美的弧线,扔下了旁边的山崖。
“付惊晨!”路星月怒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生动明亮,显示着她的愤怒。
男人用力掐住她的脸蛋,连拉着她上前了两步,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路星月可以看见他眼底的轻蔑以及不屑。
啧了一声,“真是被安景箜惯坏了,这个时候想到的不是求人,居然还对我大呼小叫。”
路星月强行扭头,挣开他的桎梏,向后退开,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真真正正的荒郊野外,周围的路都是烂的,可能是由于前几天下过雨,不少坑洼里面有污水,杂草一簇一簇的生长,被踩得歪歪斜斜。
她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付惊晨不理会她,拉过她的手腕就大步地往前走,也根本不管她是不是能跟上。
刚开始,路星月还能勉强跟上他的步子,走了十几分钟后,她体力不支,再加上路段不平,她需要仔细看清楚路被分去了精力。
他带着她强行拐弯,她还没有准备好,就被他拖着,身体一个踉跄,往旁边的石头上摔去。
万幸还没有磕到她的脑袋,只是手被擦伤了一点儿。
“付惊晨,这里到底是哪里,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她现在连手机都没有,就只靠着付惊晨手机来打光,面前的路完全都看不见。
就这个黑暗程度,但凡他想对她做点儿什么,她就只能像一只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还有一段路,就到我妈的坟墓,”付惊晨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你就害怕了,当初我在这里待了七天七夜,和孤魂野鬼作伴,也没见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