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毓雅,“……”
她就料到,一定是路星月搞得鬼,不然她塞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还会被扣下来!
嘴边的笑收敛了几分,她看着面前优雅坐着的漂亮的女孩,“星月啊,你听我解释,这个协议实际上……”
“解释就不必了,上面的字我看得清清楚楚,不会冤枉你吧,邢阿姨。”路星月的嗓音静静凉凉。
接着说道,“本来你进我们路家的大门,我是不同意的,其实算起来时日也不长,也不过短短的五六年时间,我想过也许你对我们家老路不是真爱……
呵,都这把年纪了,还谈什么真爱,够膈应人的,但是你是要把老路逼上绝路吗?夫妻一场,你至于这么蛇蝎心肠?”
说蛇蝎心肠都是侮辱了蛇蝎,邢毓雅的心肠,可比蛇蝎黑多了。
“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呢,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后母,在法律上,我是你的妈!”邢毓雅也被她说着急了,提高了一些音量。
路星月的嗓音依旧静凉如水,吐出三个字,只是看着她的神情冰冷如刀,“你配吗?”
邢毓雅彻底火了,“路星月,你这是什么态度!”
“邢阿姨,我刚才不把话挑明,希望你也能稍微有那么点儿自知之明可以吗,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里,要想转移我爸的财产,想都别想,做梦去吧!”
路星月冷着声音,一字一句,将这句话完完整整地砸给她。
邢毓雅怒火冲冲,见路星月油盐不进,遂将目标转在了姚之道的身上,劈头盖脸地吼道,“你们这里的律师是怎么当的,收了我这么多钱,连一个小小的问题都搞不定!你为什么要听她的?!她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一天到晚嘴里都离不开钱。
纵然姚之道谦谦君子,很少发火,这时被她的态度惹得也有几分不快,“邢小姐,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这件事是我个人行为,和姚律师没有半点关系,想必你也从倪芬兰那里知道我的婚姻关系,我的身份插手一个小小的财产转移合同,难道还要征求你的同意吗?”
话语中带着犀利,这回姚之道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安家大少奶奶的韵味了。
其实刚开始得知景哥结婚,娶的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像是花瓶的女人,他就很担心,这个角色,路星月会不会持不住。
毕竟安氏集团走向国际,各方面都需要里外操持,而安景箜的身份特殊,他不光是安家大少爷,还有其他的隐藏身份。
作为他的正牌妻子,要的绝不仅仅是门当户对这么简单。
“路星月,这份财产转移合同,是你父亲同意的,庆洋对你心寒,已经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给我了,这是他亲手签的字,你欺负我不算,难道你要忤逆你父亲的意思吗?”
邢毓雅气急败坏,可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合同被她扣在手里,今天又没有叫人过来,而姚之道的态度,摆明了是要偏袒路星月。
路星月挑眉,带着几分笑意,“是又如何,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他的财产分不分我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们母女俩,别想拿走一分属于路家的东西!”
气死她了!
邢毓雅气急,也不管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了,直接瞪大眼睛,扬起手,就想狠狠的一个耳光甩在面前这张张扬漂亮的脸蛋上。
姚之道的目光几闪,还没上去帮她,邢毓雅的手在半空中就被那道纤细的手腕给截住。
力度虽然不大,但却切切实实将邢毓雅梏得无法动弹。
“邢阿姨这是干什么,要是这巴掌下去,你慈母的形象就彻底破裂了,名门中最忌讳的,就是打继女了,而你又是最在乎名节的人。”路星月一双藏着星芒的眼睛紧紧凝着她。
手上的力度只增不减。
邢毓雅到底是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人,吃得好,力气大,这点威胁还奈何不了她,她一下子就甩开了扣住手腕的手。
一瞬之间,反手就抄起手边的水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里面的水对准路星月的脸泼去!
如此快的速度之下,路星月根本避不开!
只好硬生生地承受住了一杯温水。
头发,以及衣服被泼湿,她伸手擦掉眼睛上的水渍,一双闪亮的眼睛深处藏着砭骨的冷意,静静地瞧着邢毓雅因生气而扭曲的脸。
姚之道脸色大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路星月还被泼了水,他没办法和景哥交代啊!
“邢女士,你这样的行为极度恶劣,现在请你出去,我拒绝招待你!”姚之道说完,就按下了保安的热线,叫他们进来把邢毓雅拖出去。
路星月蓦然冷笑。
纤手一伸,拿起姚之道面前的另一个杯子,步子缓慢地走到饮水机前,按下开水的按钮,将整个杯子的空间都灌满。
然后,她又再次回到了邢毓雅的面前。
邢毓雅警惕地看着她,仅仅是一个黄毛丫头,眼神却极寒。
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就伸手想夺下她手中的水杯,“就你还想泼我?门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路星月抬手,用尽全力,直接一把揪过她的头发,固定住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然后,滚烫的开水顺着邢毓雅的头皮,一点点往下倒。
“你……路星月!啊!”
那是真真正正的开水。
虽然是冬天,但是头皮是最脆弱的地方,被这么一浇下去,邢毓雅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被烫破了!
直到整整一杯的水全部淋在了邢毓雅的头上,一滴不剩,她才缓缓地将杯子放回了桌面上。
“你不是喜欢泼水么,让你淋个够!”路星月冷冷的声音在邢毓雅头上响起。
邢毓雅恨不得能冲上去和她拼命!
揉着自己的头皮,几近想要尖叫。
“哦,这就是你的财产转移协议合同,邢女士,你看好了,你想要暴富,成为富婆的梦想,就和这些纸张一样,最后只能碎成渣渣。”
说罢,白皙的手指将纸一横,当机立断地对折,撕碎。
一下不够,撕了无数下,直到那纸成了无数的小雪花。
路星月停下来,微微挑着秀眉,纤手一扬,纸张化作纷纷扬扬的雪花,在邢毓雅眼前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