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安娜拿起桌上的笔，似乎准备就这样终止这场谈话了。
然而宋蔚然并没有告辞，而是看着安娜，有些犹豫的开口，“安总……”
“还有事？”安娜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挑眉看宋蔚然。
“关于之前的事……我想说我只是忠于肖总……”
安娜一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待宋蔚然闭嘴，她毫无情绪的开口，“你是肖让的助理，应该知道我跟肖让之间的级别关系，你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跟我解释。”
“安总……”宋蔚然咬咬唇，忍不住继续解释，“我这样说，只是不希望您对我抱有偏见……”
“……”
安娜的唇瞬间绷紧，看着宋蔚然的眼神不由凌厉几分。
良久，她唇角弯出一抹淡淡弧度，“薇薇安，你这大帽子扣的，我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还好我级别比你高一些。”
“安总，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向您解释而已……”
“我好像说过你不必解释了吧？身为一个助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安总，您不明白，我其实是担心董事长……”
“你说的跟我有关系吗？如果你觉得有，请解释给我听。”
“……”
宋蔚然一下子被噎住了，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她能说什么？
说她认为安娜对肖汉生有影响力，能帮她？
还是说她知道安娜对肖让有戒心，自己能帮她？
安娜如此直白的问出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她不允许这样勾心斗角的办公室政治出现在她的身边。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个女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安娜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接了起来。
“伍月……嗯，还没，在公司……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嗯？好啊……本来我就想为你送行，只是不想打扰你们，我都听说了……呵，行，地址发我。”
说完，她挂断电话。
抬头见宋蔚然还坐在对面，并且似乎没有准备走的意思。
“薇薇安。”
已经跟伍月约好见面，她不耐烦继续跟宋蔚然兜圈子，干脆直言不讳。
“第一，无论对肖让还是对你，我都无感，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任何事；第二，你对我解释本身就是一种越级；第三，我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想做你的知心姐姐；最后，在我这里，不接受一切形式的办公室政治，我想我的意思应该表达的很清楚了，请你出去。”
“……”
宋蔚然静静听安娜说完，放在腿上的双手已经捏紧了拳。
不过她并没有再开口，只是深吸一口气，起身告辞。
安娜默默看着宋蔚然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眉心始终蹙起。
肖让的能力野心、脾气秉性先不论，他能用这样一个人，本身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以他眼下的情形，面对陆鹏飞，想要占据优势，且需要时间。
看来肖汉生还要继续操心一阵子了……
……
“你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
伍月约安娜吃饭，选了一家离鼎鑫分公司比较近的法国餐厅。
陆鹏飞将车停在停车场，还是忍不住问她。
伍月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跟陆鹏飞一起实现目标，来不及温存，先联系安娜。
当时说出的话，几乎惊掉陆鹏飞下巴。
“既然肖汉生利用我们赚回肖让，安娜接下来地位就会尴尬，我们不如也给肖汉生来个釜底抽薪，抓住这个机会策反安娜。”
陆鹏飞送伍月来餐厅，一路上都觉得伍月的想法未免有些天马行空了。
“试试而已，又不会怎样，不是非得必要才做。”伍月解释。
“可是……安娜对肖叔叔……”
“只是合作伙伴关系，而且不会变，不是你说的吗？”
“……”
陆鹏飞张口结舌。
伍月这么说当然一点没错，然而话可以这么说，事情却又微妙的很。
“别纠结了，我不过试试，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当初说服肖汉生的几率不是一样很小？”
伍月挑眉看陆鹏飞，换来是陆鹏飞意味深长的笑。
她明白陆鹏飞没说出口的意思——看似他们说服了肖汉生，结果，他们赢了官司肖汉生也是受益者，同时，他们还把肖让带回国。
“好吧。”伍月有些无奈，“我承认被肖汉生利用了，可是肖让回国同样也是个契机，给了我们机会去说服安娜。”
说着，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说，如果我们策反了安娜，肖汉生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试试很值。”
陆鹏飞没说话，眼神跟着她闪烁，同样露出笑容。
“你也觉得我的想法好，是吧？”
“我从来不觉得你的想法不好，只是觉得成功几率小，不想你浪费时间。”
“我未必就不能成功。”伍月打断他的话，同时拍拍他的手，“而且，就算不成功，我也不会搞砸这件事，我是真的欣赏安娜，策反不成功，我也愿意跟她做朋友。”
“你不会搞砸的，我相信你。”陆鹏飞捏了一下伍月的手，“去吧，我等你。”
伍月之前有说过，策反安娜这种事，还是她以朋友身份出面比较好。
“你不用等我，先回酒店吧，你也吃点东西，谈完我自己回去。”
“我等你。”陆鹏飞坚持，“去吧。”
“……”
伍月见陆鹏飞目光坚定温柔，也就没有再继续劝他。
倒是忽然想到，今天是两人定情的日子，是不是他们应该多甜蜜一会儿？
而她却坚持跑来找安娜，这样做合适吗？
问题是，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们明天就要回国了。
肖让回国前夕，绝对是最好的时机，时间久了，安娜的心态可能就彻底改变了。
犹豫一下，伍月还是觉得自己的行动迫在眉睫。
只是对陆鹏飞，她多了一份歉疚。
“那好，你等我吧。”
伍月说着，靠过去抱住陆鹏飞，用力吻了他一下，转身下车。
……
安娜来的时候，伍月已经选好位置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