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月哭的泣不成声，彻底瘫坐在沙发上，含糊不清的边哭边喊。
这副模样，落在肖让眼里，妥妥又失控了。
双手用力捏紧拳，他有一种立刻起身摔门而去的冲动。
然而他毕竟是绅士，深呼吸，再深呼吸，他拿起茶几上的纸抽，丢向伍明月，随后坐回原位，静静看着伍明月哭，想等她哭够了再说。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每一个人都瞧不起我，都针对我，都巴不得我搞砸！呜呜呜……为什么是我……”
伍明月已经哭的全无理智了，彻底放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肖让本来打定主意不理她的，可是她的话却成功让肖让再次被激怒，“伍明月！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居然还能怨别人？你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负责吗？就算把过错推给别人，你就能过好自己的人生吗？”
“我没有，我才没有！”
伍明月被肖让一说，更加委屈了，跺脚冲肖让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活的有多辛苦，我有多努力你知道吗？”
“呵。”肖让无语，直接给了伍明月一记冷笑。
“哇……”他的冷笑让伍明月更加崩溃了，捶胸顿足的哭，就差满地打滚了。
肖让唇角抿了抿，见伍明月又哭起来，干脆懒得开口了。
“我就是苦啊……无论我多努力，都没有人肯定，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伍明月痛哭不止，大喊大叫，实际上，从小到大，她也没有这么失控过。
最失控的一段人生，就这么被肖让遇到了。
“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不如伍月……我爸只会说我不懂事，让我老实点……可是我老实了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的，他只会无视我，把我当空气……”
或许是她哭的太过于情真意切了，肖让的视线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这次肖让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看着她。
“我做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闯祸……至少能让他看看我，骂骂我也好，可他说我是闯祸精！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会闯祸的讨厌鬼……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伍月，我怎么就被认定是一个废物了……我也很努力，我也很优秀，我到底为什么要被人瞧不起啊……”
伍明月反正已经哭诉起来了，此刻大概没人能让她停下。
好在肖让并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看着她而已。
“娱乐圈……怎么了？就是一份工作而已，我只是想唱歌，我想出名，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有人管我想要什么，他们只会想要把我送走，不要闯祸……我怎么就闯祸了？从小到大，我被女生孤立，我不跟那些纨绔子弟一起胡混，我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却要被人说我不自爱……我怎么就不自爱了？没有人愿意了解我想什么，所有人都只会给我贴标签……你……也一样！”
肖让默默看着伍明月，在她的哭诉中，他的表情早已缓和许多。
听到伍明月指责自己，他也没有生气。
“我到底怎么你了？不就是对你有好感吗？有好感不行啊，有罪吗？我我最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却瞧不起我……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瞧不起我？你跟他们所有人一样，都只会给我贴标签……搞砸了，全搞砸了……呜呜呜……就像你们对我的期待一样，我搞砸了，你们就放心了……你们正确了，我可以被丢开了，被送走了……”
伍明月的抱怨结束了，崩溃的哭声还在继续
她不停扯面纸，清理自己，看上去似乎也想停止哭泣，控制情绪。
然而感情压抑在内心久了，一旦爆发根本没有那么容易立刻停下来。
所以她只能继续哭，哭的肆无忌惮。
终于，哭声渐渐停止，最终变成抽噎。
从抽噎声就能判断，此刻的她有多委屈。
肖让没有说话，起身走向浴室。
“……”
伍明月茫然抬头看了肖让背影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干脆回头，继续锁在自己的情绪里。
崩溃痛哭后，她有些疲累，心底巨大的空洞出现，让她后悔于自己的崩溃。
何必这样呢？不就是被人瞧不起吗，撂下几句狠话，起身就走多好。
现在，面子里子都没了，依旧会被人瞧不起……
身后响起脚步声，伍明月回头看去，就见肖让端着一盆水过来了。
“……”
伍明月本来眼神麻木空洞，看到肖让端水来，表情于一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实在是被他吓怕了，每次都用冷水攻击自己，她不崩溃才怪！
伍明月就那样防备的看着肖让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将水盆放在茶几上。
盆里装了半盆水，上面氤氲着热气，盆中毛巾漂浮着。
看着，不像是惩罚……毕竟是热水……
伍明月表情有些惴惴不安，看着肖让，哑着嗓子开口，“你……又想干什么？”
肖让没说话，将衬衫袖口的纽扣解开，向上挽了两下，露出半截小臂。
伍明月吞了口口水，有点紧张，小臂上，她咬的痕迹……看上去有点吓人……
肖让拿起水中的毛巾，拧了拧，将毛巾中的水分拧干净，摊开毛巾，对伍明月开口，“抬头。”
伍明月抬头，其实是想看看肖让表情，确定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刚刚抬头，肖让就伸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帮她擦起脸来。
“……”
伍明月大概没想到崩溃痛哭一场，会得到这样的待遇，有点傻眼，所以被动的，老老实实的让肖让给自己擦了脸。
而当肖让再度将毛巾放进水里清洗的时候，伍明月再度落泪了。
“干嘛这样……谁用你伺候？上次就这样……完了就瞧不起人……”
她的心里，肖让上次前后态度转变，给她的打击其实挺大的。
毕竟是活到这么大，第一个动过心的男人。
“你的妆花了。”肖让洗着毛巾，没看伍明月，淡淡开口，“你确定不需要我伺候？”
说着，他再度拧干毛巾，转头看伍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