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鹏飞算什么？”
伍月挑眉看着肖让，似笑非笑的眸光迸射出清冷的光芒，“告诉你，没有陆鹏飞，这场官司根本就不存在！所有人，包括鼎鑫，都是因为他才拿到这场胜利，属于你们的胜利他给了，属于他的荣誉，你凭什么窃取？”
“凭我是鼎鑫继承人，凭我父亲的身份，凭鼎鑫的实力，新闻站都接受的事实，你又凭什么质疑？”
“凭我想做，我能做，我也做到了！想抢功劳是吗？鼎鑫这么有实力，自己再成立一家媒体吧！”
伍月火力全开，话音落定，静静注视肖让，眼神冰冷，透着挑衅。
肖让没有说话，紧抿唇角盯着伍月，见面以来，似乎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几秒钟，肖让唇角牵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语带轻蔑的问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支开陆鹏飞？”
“……”
伍月没有回答，脸上不动声色，唇角却不由抿紧了。
“你明明是为他做这一切，为什么还要支开他？”肖让再问。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好奇，问问也不行吗？你为什么支开他，你怕什么？”
“……”
伍月咬咬牙，没有开口。
这种时刻，哪怕她说自己不回答，也是输了。
“让我猜猜，你怕他看清你的为人？认清你的真面目？”
伍月垂下眸子，放在桌上的手捏了起来。
“不，不像。”肖让自问自答，眼中带着冷冷的讥讽，“陆鹏飞这个人……世界上还没有他兼容不了的性格，何况你这种，正该是他的心头好……”
“……”
“所以……我猜，你对你自己做的事，不怎么认同？”肖让目光颇为玩味的在伍月脸上转了一圈，“想想也是，你都能被陆鹏飞说服，替他筹谋了，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背后搞动作，你自己都不认可，当然不想被喜欢的人知道了，是吧？”
伍月双手紧紧捏成拳，面色愈发不动声色，抬眸，盯着肖让说，“什么叫背后搞动作？你窃取别人胜利的果实，就不算背后搞动作？”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我做初一你做十五，没什么不对，不过我很好奇，你自己就是律师，这样律师的手段用在你自己身上，管用吗？”
“我做都做了，不需要说服自己，更不会后悔，我是律师的好处，就是我不需要找各种看似合理的借口支持自己的行为，即便法律也从无对错判断，至于我怎么看我自己，还轮不到你管。”
“哼，你对陆鹏飞还真是……”
肖让脸上挂着淡淡的讥讽，随即挑眉看着伍月，“只是不知道，陆鹏飞会不会领你的情？他知道自己全靠你这个女人，而且是靠你违背价值观拿到属于他的荣誉，会是什么心情？”
伍月凤眸中冷光闪烁，下巴绷的极紧，气势上依旧不输。
“他的心情好坏姑且不论，我以为至少会比你刚刚接到电话时的心情好上几分。”
肖让闻言，眼中的阴霾更深了几分，轻描淡写的开口，“既然你这么说，等陆鹏飞回来，我就问问他的意见好了。”
“……”
伍月面颊有些发白，咬紧牙关，肌肉僵硬了几分。
“所以你不在乎违背自己三观，却担心陆鹏飞的感受？”肖让眼中带着冷意，直视伍月，“伍律师，你能说服我父亲，我以为你很强，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真是让人失望。”
伍月默默看着肖让，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如谷底。
“彼此彼此，肖先生，陆鹏飞当你是对手，令尊当你是骄傲，相比之下，你才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呵，伍律师，对我也想用激将法？同样的招数，你觉得还能管用吗？你也不想想，我有什么义务满足你的期望？”
“你没有义务满足任何人的期望，可以随意的做你自己，所以你尽可以当我的面提起陆鹏飞的前任，也可以当着陆鹏飞的面揭穿我做的事、我的心理，你以为陆鹏飞会怎么想？对我愧疚？觉得他自己没用？然后呢？你就占据制高点，打击他的自信了？”
伍月说着顿了顿，神情变得淡漠，语气也透出轻慢，“你看错了陆鹏飞，也看错了我，不过无所谓，因为你这样做了，只能证明你不过是一个宵小之辈，根本就不配做陆鹏飞的对手，所以，你随意。”
“……”
肖让唇角紧紧抿了起来，从见面以来，一直高高在上的气势第一次被攻破，眼底明显的怒火在蔓延。
伍月只静静回望肖让，所谓的激将法，利用的本来就是人性的弱点，是人，都有弱点。
肖让自视极高，想激怒他或许很难，有时候却也很容易，只看对手是谁。
良久，肖让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深不见底的冷凝。
“伍月，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以为陆鹏飞就能坐享其成？你没听过量力而行的道理？以他的能力，和他扛着的一切，你就不怕压垮了他？”
“肖让，我不知道你了解的陆鹏飞是什么样，但我了解的他，有能力，有担当，敢于扛起属于他的责任，在我的世界观里，这种人从来不应该被嘲笑，即便被嘲笑，也绝对轮不到你。”
“哼。”肖让一声冷笑，“伍月，陆鹏飞，果然不愧是我父亲给我找的对手……”
说着，他冰冷的目光看向伍月的身后。
伍月跟着他的视线回头，发现陆鹏飞回来了。
或许是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陆鹏飞眉心微微有些蹙起，疑问的眼神看着伍月。
伍月微笑，冲他摇摇头。
陆鹏飞松了口气，走到伍月身边坐下，将手里的包递给她，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我听伍律师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肖让抢先说道。
“……”
伍月没开口，面无表情看向肖让，陆鹏飞也看向肖让。
肖让冲伍月牵起唇角一笑，“反正他迟早要知道，你紧张什么？”
“……”
伍月抿起唇角，没有开口。
肖让视线转移到陆鹏飞身上，脸上又恢复那种有点纨绔的表情，“我听说，你们来找我的目的，是答应我父亲劝我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