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奶奶那一大把毛票加起来,估计都不到五块钱,老人家还用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这可能是人家所有的钱财了,秦绥绥哪儿好意思收?
她连忙把钱推了回去,又按住老奶奶的手:“奶奶,不用,不用给钱,您已经给我拿了这么多好吃的,这已经足够了,还有这条火腿您也拿回去。”
这年头,肉多金贵啊,尤其是猪肉,火腿就是用猪后腿肉做的,这应该就是一条完整的猪后腿,估计都有二十斤了。
见她坚决不收钱,还要把火腿退回来,大毛奶奶急了,老人家普通话说得不利索,一着急就说得更加磕磕绊绊了,只能不停地喊着:“留下,火腿,火腿,留下……”
秦绥绥推拒不了,只能同意把火腿留下了。
其他家长见秦绥绥收了大毛奶奶的吃食和火腿,也只好默默把掏出来的毛票收起来,把背篓里的吃食往前送,嘴里还喊着:“收了大毛奶奶的,就得收我们的。”
秦绥绥哭笑不得,只能全都收了下来。
等送走客人,已经六点多了,张婶子笑眯眯地给秦绥绥倒了一杯水。这闺女,越看她越喜欢,又漂亮又能干,要是没结婚就好了,她还可以介绍……算了!她家几个蠢儿子哪里配得上人家!
心里吐槽自家儿子又蠢又呆,但面上却对秦绥绥笑得格外的甜:
“闺女,累了吧?婶子已经把饭做好了,昨天那锅菌子火锅没吃好,今天婶子重新上山采了点新鲜菌子回来,重新给你弄菌子火锅吃。”
看见秦绥绥一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张婶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心!这次的菌子婶子全程都看着,保证没让铁蛋儿那个熊孩子碰!”
听她这么说,秦绥绥才终于放下心来,实在是昨晚的幻象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得紧紧靠着贾真真才行。
除了菌子火锅,张婶子还做了酸笋煮鱼和极为下饭的黑三剁,也就是用大头菜、肉末、辣椒等炒制的小菜,咸香微辣,秦绥绥一连干了两大碗饭。
这天晚上终于没出什么幺蛾子,秦绥绥三人吃完饭后,在村子里散了会儿步,就回到吊脚楼去休息了。
吊脚楼里,张婶子早就把热水给他们烧好放过去了。
临走之前,秦绥绥还顺了一杯张婶子泡的竹筒茶,所谓竹筒茶,就是以晒青毛茶为原料,配以香米(八宝米)蒸汽熏香,装入金竹筒内舂紧烘烤制成。茶汤黄绿清澈,滋味淳厚甘甜,带有竹香、糯米香和茶香融合的独特“三香”。
秦绥绥还是头一回喝这种茶,觉得很是新鲜,就连贾真真这种不爱喝茶的人,都多喝了几杯。
吊脚楼里有专门的洗浴间,秦绥绥昨天累得狠了,只简单擦洗了一下,今天准备好好洗个澡。
于是关上门,直接进了空间,从窗户里把大黄大黑放了出去,让他们去山上撒欢儿,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只要它们避着人,应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大黄大黑在空间养了这么久,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灵智都赶超一般的森林野兽,所以秦绥绥也不担心它们会被大山里的野兽欺负。
而且刚才她也跟两个小家伙交代了,天亮之前要偷偷溜回来,两个小家伙很乖,也很听秦绥绥的话。
确认两个小家伙的身影跑进了林子里,秦绥绥才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解下小布包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在里面掏了掏,看看有没有要洗的手帕,结果在掏出一张白底蓝花的手帕的时候,忽而愣了一下。
在昨晚的“幻境”中,她就是用这个手帕包的灯盏花,现在手帕里好像真有东西?可昨晚张婶子不是说,那一块儿根本没有灯盏花吗?灯盏花都长在山上……那现在手帕里是什么……
秦绥绥忽然打了个寒战,手里的手帕都觉得有些烫手,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她直接“啪”的一下把手帕丢在了地上,身体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洗漱台上的木盆,木盆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绥绥?怎么了?绥绥?没事吧?要不要我进来?”贾真真去外面倒水喝,正好听见了这个声音,以为秦绥绥出了什么事。
“真真,你进来一下。”
贾真真蹙眉,大步走过去“啪”的一下打开洗浴室的门。就见秦绥绥指着地上那块手帕:“真真,你还记得这个手帕吗?”
贾真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块白底蓝花的手帕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正安安静静躺在地上。
她怔愣了一瞬,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昨晚她和绥绥采了灯盏花后,好像就是用这个手帕……
“啊!”
她也吓得尖叫一声,跳到秦绥绥身边,两个人紧紧挨着,目光警惕地看着那块手帕。
她叫的太大声,就连最前面那间房的胡决也听见了,连忙冲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看见她们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看着地上那块手帕,他皱了皱眉:“怎么了?里面有什么?有虫子?”
很多女同志怕虫子,他是知道的,就像他老婆,原本是内陆人。跟他一起到琼台岛后,看见半个巴掌那么大的蟑螂,经常被吓哭。
所以他下意识以为,那个手帕底下也是蟑螂。
他速度极快地一脚踩了上去,嘴里还在安慰她们:“别怕别怕,虫子而已,我踩死了。”
说着弯腰把手帕捡了起来,正准备打开。
贾真真和秦绥绥两个人同时伸手:“别!”她们两个人还没做好准备!
但胡决的速度比他们更快,在她们两个出声的时候,他已经把手帕捡起来打开了。
秦绥绥和贾真真两个人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脑子里全是那天那个大树洞里面的小孩尸骨。
“嗯?不是虫子啊,你们包这些干什么?怪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