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森的牢房里,黑衣少年缓步而出,指尖带着一抹鲜红。
“大人……”冯云山上前递上一块湿帕,“他招了吗!”
“嗯!”萧明煦淡淡的应了一声,昳丽隽秀的眉眼在昏暗晃动的烛火下,犹如浸染了一层血色,鬼魅妖治:“拖出去,埋了吧!”接过湿帕,随手擦过后,扔进火盆里,大步往外走。
“是!”冯云山低声应下,大人刚对犯人用过刑,周身一股煞气,令他背后发毛,下意识的想后退,“大人,可要抓人……”
萧明煦:“先放着,蹦出来的总比藏着的好收拾!”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成王世子到了哪里?”
“到了驿站,兄弟两碰面,只是好像闹的不愉快,世子便甩下二公子,径自往梅林县去了。”
“我以为能见见什么兄弟情深呢!”少年翘起嘴角,眉梢眼角满是恶意,“我记得成王世子与那洪家小美人关系颇深,不妨再深一点的!”
冯云山脑子一转,就懂了,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属下明白!”
“为了那笔银子,成王世子也不会拒绝一个美人示好。”
“只是,二公子怕是就难受了!”平白糟了一场罪,什么也没得到。
兄弟倪墙……
萧明煦顿步,回头瞥了他眼,“把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收一收,别都摆在脸上!”
冯云山下意识的摸摸脸,刚要跟着出去,想到刑房里的人,又转了回去,喊来两个人,把里面的收拾了。
萧明煦从牢里出来,鼻尖环绕的一抹血腥味终于散去,他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皇宫。
疏离冷清的夜下,崇光殿灯火通明。
端午宫宴。
太后依旧称病不出,陛下神色冷峻,常德公公也板着脸,不见往日一点的笑容满面。
主仆两一点过节的喜气热闹都没有。
皇后看了好几眼,暗暗皱了皱眉。
咦,她老爹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不会是因为白天的那个什么‘天谴’吧。
不像啊……
上面两位大佬脸色都不太好,下面的舞姬跳舞跳的心惊胆战。
眼见一个两个跳的越来越僵硬,容月叹了口气,往一旁看去。
忽然察觉到有人恶狠狠的瞪了她眼,抬头看去。
皇后身后的赵淼淼心虚,飞快的低下头。
“她老盯着我干什么?”容月纳闷。
“估计是记着今天……”景光有些无语,脑子不太聪明,还是别混后宫了。
“清河长公主还是一人?”
“是,说是长子病体不愈。”景光小声道,“公主,您坐累了,不妨出去走一走。”
坐着是无聊,这儿也不缺她一个,容月索性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殿,她不由舒了口气,“耳根子都清净了!”往柱子上一靠,迎面而来的小风吹在脸上,舒服极了。
“公主!”景光适时的递上一包炸果子。
“您尝尝,可好吃了!”
容月不挑食,只要好吃的,她都爱吃,炸果子,酥脆清香,外面还洒了一点芝麻,好香。
“咔擦,咔擦……”
“哪儿来的,这手艺……”她往嘴里又塞了一块,越吃越觉得这点心味道真的挺熟悉的。
“怎么吃着像秦嬷嬷做出来的!”
“就是秦嬷嬷做的!”景光嘿嘿一笑,“端午了吗,前不久,秦嬷嬷做了好多,奴才特的包了一包放在身上,饿的时候拿出来垫垫!”
“我刚刚应该带点点心出来。”容月懊恼。
一把炸果子本身也没多少,很快就吃干净了,她把油纸团成一团塞给景光。
景光左右看看,最后只好塞进袖子里,一抬头,正好看到一个人影从殿里出来。
“公主,你看,那人好像不是去更衣的!”更衣自然是有宫女领着去偏殿。
可这人好像是往偏僻的角落走。
“这背影我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呢!”
“成王!”容月一眼望去,对成王去做什么,心下了然。
“孙婉卿倒是有几分手段!”景光感叹,小瞧了对方,要是被她攀附上陛下,哪怕是一飞冲天。
“不可能!”容月摇头,“她未出嫁前,太后就有意让父皇纳她,父皇若是有心,怎么会等到今天!”
“公主说的是!”景光干笑,扭头看了亮眼,正要劝公主回去,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跟在成王身后。
“那是哪个宫的宫女?”天色昏暗,,距离又远,景光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谁。
“好像是赵淼淼!”容月起身,奇道,“她怎么出来了!”跟景光相视一眼,两人心头不约而同的浮现一个念头。
她该不是来找自己的吧。
景光:“怕是来找公主的!”
“若是被成王发现了,怕是……”杀人灭口倒是不至于,但后果肯定不怎么好就是了。
景光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成王后院美人众多!”
“麻烦!”容月皱眉,伸手摸了把左手手腕,左手手腕上一串乳白玉的珠子,各个浑圆,珠子中间并没有线,倒像是有根透明的线把珠子串在一起。
随意挑了一颗珠子,容月屈指弹过去。
“哎呀……”赵淼淼腿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的厉害,她蹲下捂着腿,气的眼睛都红了,左右环顾,怒气冲冲道:“谁打我!”
“你蹲在这儿干什么?”容月站在不远处,疑惑的看着她。
“我……”赵淼淼语塞,支支吾吾道,“臣女见公主久去不归,就出来找找。”
“那倒是辛苦你了!”容月点头,转身回去,袖子下手指微动,地上滚落的那颗珠子又回到手腕上,好像从未少过。
赵淼淼疑惑的看了眼周围,地上什么都没有,那刚刚是什么东西打的她,找了半天没找到,她皱紧眉头,快步跟上容月。
“公主,臣女马上跟公主就是一家人了,心下有个疑惑,可否请教公主!”
容月:“讲讲……”
“臣女与夏元荷,公主好像明显不喜欢臣女,是为何?”赵淼淼语气带着了点质问。
她姑母是皇后,跟公主也算是能论上亲戚的,在她心里,公主就应该站在她这边才是。
怎么现在公主竟然给那个夏元荷站场子。
“臣女心下困惑已久,请公主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