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慌忙出去请安,老王妃不等玉姝开口,疾言厉色问道:“你带回来那个人呢?这是玉王府!不是荒山破庙,什么人都能往这里带,你自己丢人就罢了,还要连累这王府上百口人吗?”
玉姝倔强的咬住嘴唇,死死站在门口,老王妃怒声道:“让开!”
玉姝却偏偏不动,老王妃气急,指着玉姝的手指颤抖:“好好好,你未出阁便私会男人也就罢了,眼下还带到家里来了,不把这个家毁了,你心不甘吗?”
“母亲!”容夙慌忙上前替她顺气:“母亲别生气,身子要紧,您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我和容之,不会出什么乱子,您且放心,我和容之再劝劝姐姐,姐姐向来识大体,断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她轻言细语如沐春风,王妃看看她又看看玉容之,最后看了一眼玉姝,重重哼了一声,阮红妆慌忙上前搀扶着她离去。
王妃刚走,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王爷,几名江湖人士在门前辱骂,要我们交出一名叫宋铮的人,有几个人已经要闯进来了。”
容夙转身对玉姝说道:“姐姐,不管外面发生何事,你千万不要出这道门。”
玉姝感激的点点头,容夙和玉容之已经匆匆跑了出去。
玉王府大门口,约莫七八人或站或坐,横七竖八地挡在路中间,容夙才到门口就听到一人大声骂道:“哼,这玉王府果真是天下第一不讲理的地方,包庇罪犯,咱们都上门要人了,居然还放狗咬咱们!”
“哦,敢问各位要找的是何人?”容夙一笑,扬声问道。
众人见总算有当家做主的人出来了,都是齐齐起身,手按兵刃,一时间剑拔弩张。
“宋铮。”一人草鞋麻衫,腰悬窄刃长剑,乌木束发,语声铮铮,一看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顿时不屑地仰头望天。
“原来是茅先生呀,不知宋铮犯了何罪?”容夙笑眯眯的看着他。
茅先生多看了容夙几眼:“想不到你这深闺雏儿居然还识得道爷,既然识得,该知道道爷手中这把剑的厉害,还不快把宋铮交出来?”
“敢问宋铮到底犯了何罪?”容夙上前一步,丝毫不惧其余人手中的兵器。
旁边一名肥头大耳的和尚一砸手中金刚杵,震得门梁落灰,粗声大气说道:“哼!这个你就管不着了,咱们奉命杀宋铮,你们玉王府却私藏此人,这不是和咱家作对吗?”
“哦,原来是行真大师,大师这金刚伏魔杵威力无穷,玉王府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只不知大师向来德高望重道行高深,却为何会和这些...哈哈各路高手混在一起呀?”容夙在众人之间行走自如,口中说着高手,脸上却是一副惋惜之色。
行真大师本是少林寺中有名有姓排的上号的高手,却因为贪图酒色,时常调戏村中妇人被少林寺逐出师门,此时容夙说他德高望重,那真是莫大的讽刺,果然另一位装扮稀奇古怪的矮小侏儒笑的只打跌:“这酒肉和尚...哈哈哈为何不能和我们混在一起?他逛青楼酒馆时,小姑娘你只怕还未出生嘞!”
行真大师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小侏儒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一句话来,忽然旁边一名年轻公子走了上来:“姑娘好利害的口舌,差点便杀人不见血,在下青城派苏寒,姑娘如何称呼?”
“原来是苏公子,苏公子在青城派年轻一辈弟子中,可谓鹤立鸡群,早已声名远扬,却不知为何也趟了这趟浑水,莫非也是为了这黄白之物吗?”容夙微微一笑,她早就注意到此人,这七八人中,大多是江湖上为正道所不容的胡作非为之徒,只有这个人,出身名门,一表人才。
苏寒尴尬一笑:“姑娘说笑了,君子爱财,乃是人之常情。”
“苏公子,君子爱财,那也要取之有道,不问缘由便去灭人满门,天涯海角追杀,也算君子所为吗?”容夙冷冷一笑,目光锋锐如刀。
苏寒呆了一呆,失口道:“你怎知宋家满门...”
容夙冷冷一笑,知道自己所猜不错,当下冷然拂袖:“众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士,却为了区区身外之物罔顾别人性命,不顾是非黑白诛人满门,千里追杀,还大气凛然,自觉豪气万千,各位真是,令人不耻!”
苏寒脸色由红转白,默默后退两步,茅先生却哈哈一笑:“小姑娘口舌厉害,却不如我的刀剑,不必废话,速速交出宋铮,否则,玉王府?便是皇帝老子贫道也不放在眼里。”
“若是不交呢?茅先生的不要脸乃是天下无敌,连令师都对你束手无策,想来除了刀剑,也没什么治得了你!”容夙缓步上前,却是朝着茅先生走去,茅先生本是点苍派弟子,因性情暴烈狂狷,弑师叛门,江湖中人谈者色变,茅先生生平却最恨别人提及此事,此时脸色一变,冷笑连连,长剑出鞘朝着容夙刺来,出手便是杀招,毫不留情。
众人均是叹息,这小姑娘今日就要横尸剑下,苏寒上前一步,却又默默退了回去,他转过身,不愿看这血溅当场的残忍场面。
容夙待长剑到了眼前,双指一捏,稳稳捏住剑锋,茅先生低喝一声,长剑却仿佛长在容夙手上,他再推不进分毫,容夙一用力,那柄闻名江湖的细长窄刃剑寸寸断裂,叮叮当当落了地,容夙指间一甩,剑锋霎时没入茅先生胸前,众人只觉白光一闪,竟无人看清她如何出手。
容夙转身走了回来,身后,茅先生砰然倒地。
众人惊惧的看着负手穿行的容夙,呆愣半晌,容夙冷然一笑:“众位,你们是想一起上呢?还是车轮战?”
行真大师断喝一声,金刚杵一扫,揉身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