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桐这边屡屡吃亏,赵家眼瞧着就要被箫家给压制住了。
他心中焦急,可前朝却并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
箫庆此人看似大大咧咧,做事儿却小心极了。
他将箫庆在西南沿海的十年都摸了遍,硬是没有摸出什么有用的证据来。
至于对太后的调查那就更加困难了。
萧雅能在先皇的后宫之中杀出重围,坐上太后之位就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那自是不必说的。
若是再她刚刚登上后位的时候来调查这些事情或许还能查出些什么来。
但现在她已经上位了整整十年。
有这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将过去做过的那些肮脏事儿的痕迹都抹除掉了。
赵桐心中一番排除,如今恐怕只能从后宫入手了。
如今赵箫两家相争,皇室倒是势大了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递了个折子后就进了后宫。
也不知是季节的缘故,还是境况的缘故。
盛清宫比起之前萧条多了。
赵桐进门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手捧药碗的香奴。
“你家主子病了?”
看了看那深褐色散发着苦味儿的汤药,赵桐拧起了眉头。
香奴按照府里的规矩行了个礼后,缓缓回话。
“娘娘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因为箫贵妃怀了皇嗣,所以娘娘也着急了,这是求子的汤药。”
虽然接着秦茹的事情,让李川稍微疏远了一下箫泠月。
可说实话,宠爱对于此时的箫泠月来说并不重要。
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最强力的依仗。
而赵依欢虽然接着秦茹出了口恶气。
但事后想想,秦茹不也是一个强敌吗?
跟着香奴进了正殿,赵桐便看到歪在软榻上的赵依欢。
正殿里的摆设和他上次来一般无二,然而却有着熏香袅袅升起。
闻起来稍微有些呛鼻。
“这什么味儿啊!”
赵桐有些嫌弃地挥了挥手。
“这也是助子的。”
香奴带着几分叹息的说道。
娘娘也真是魔怔了,为了怀个孩子又是熏香又是吃药的。
这些东西哪是能随便用的?
“依欢!”
赵桐拧起眉头,有些不爽地喊了一声。
“你这又是何必?”
即便是赵桐,也能看出赵依欢此时的状态不是很好。
“父亲,柔妃那个贱人怀孕也就算了,箫泠月也能怀,为什么只要我没有孩子!”
对这件事太过耿耿于怀,让赵依欢有了心病。
赵桐坐在了软榻边缘,拍了拍赵依欢的肩膀。
“柔妃已经死了。”
说着,他塞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到赵依欢的手中。
“与其想着法子怀孕,你倒不如想办法将箫泠月的孩子弄死。”
赵依欢捏着那枚小小的纸包,手掌心里微微沁出了汗水。
她低着头,丝丝缕缕的秀发从面上垂下。
“父亲,箫泠月有太后庇护,女儿怕是无能为力。”
如今箫家和赵家两家势均力敌。
如果她敢对箫泠月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想必太后也会以雷霆手段取了她的性命。
只可惜,她的担忧却并没有引起赵桐的共鸣。
“呵,不过是下药罢了,有为父护着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这句话,赵桐便起身离开了。
他虽然是赵依欢的父亲,可也不能在后宫中待太长的时间。
在他走后,箫泠月冷笑一声,将纸包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赵海的事情她已经听说过了。
这些年,父亲对赵海其实还是不错的。
为了保全家族的名声不还是说舍弃就舍弃了。
自己虽是嫡子,可身为女儿家也不一定能比赵海那个庶子重要多少。
香奴见她丝毫没有将赵桐的话放在心上。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如何劝说。
父女二人之间的事情,远远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评说的。
盛清宫这边不安分,尚藻宫那处也热闹地紧。
太后身边的松柏奉命来请箫泠月去宫中饮茶。
“姑姑今日身子如何?”
慈宁宫中的荷花已经败完了,连根茎都被挖了出去,整个院子看上去光秃秃的。
今日太后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打开了正殿的门。
在正殿里摆了一张红木的桌子,上面放了这茶水和茶点。
“唉,上了年纪,也就那样了。”
此时才是深秋,太后的身上就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狐裘。
“倒是你,一定要小心护着肚子里的胎儿才是。”
太后瘦弱的身子坐在了椅子上,松柏给两人倒好了茶水。
“姑姑教育的是。”
箫泠月并不是什么单纯幼稚的傻白甜。
自从她怀孕之后,就在各宫都买通了人手。
不求谋害别人,只希望能够自保罢了。
“傻丫头,你可不能只防着后宫啊。”
太后隐秘的笑了笑,眼神很是幽深。
这句话,直接将箫泠月给说懵了。
不能只防着后宫,可前朝也没有办法将手伸进来啊。
前朝里的那些势力,投影入了后宫,便是后宫里的这群妃子了。
看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太后扶了扶自己的鬓发,将朝堂之上的局势给箫泠月分析了一遍。
“本来赵家和箫家已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平衡就要维持不住了。”
闻此,箫泠月了然的点了点头。
“谢姑姑指点,臣妾最近已经在密切关注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了。”
听了她的回答,太后有些很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傻丫头,箫赵两家势力平衡,收获最大的可是皇上。”
此话一出,箫泠月便有些慌张了。
其实在太后讲起平衡之术时,她心中就已经隐隐生了些疑惑。
“怎么可能,我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她的语气坚定,可衣袖却不小心将茶杯拂落在了地上。
太后叹了口气,鎏金护甲摩挲着自己的耳朵。
她有些苍白无力地笑了笑,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
“傻丫头,你知道我的身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吗?”
箫泠月怔怔地摇了摇头。
在箫家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还不足十岁。
年纪太小,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的。
对于这位太后姑姑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