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箫家回来后,赵家人的注意力就很少放在李川身上了。
一个窝囊废皇帝和一个势力强劲的世家比起来哪个更强大自是不用说的。
在箫家回来的第一天,赵桐就派了府中的人在箫家门口盯着。
一来,是看箫家会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
二来,也是看看朝中有谁会和箫家有来往。
果不其然,今日送来消息。
“主子,朝中有半数的大人都去箫家送了礼,其中还有些是已经站在我们这边的人。”
一个灰衣仆人跪在地上说道。
烛火下,赵桐依靠在太师椅上,微微眯着眼睛。
“谁去了?”
“工部的张大人、刑部的楚大人、大理寺的刘大人……”
灰衣仆人不断说着,背后不停地沁着冷汗。
赵桐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不知是听的睡着了,还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就这些了,东西都用箱子装着,奴才也没看到有什么。”
他话音刚落,赵桐就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动了动身子,胡子也跟着抖了抖。
“没事,不过是去送了礼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并不代表,那些人会去投靠箫家。”
话虽这么说,可那奴才手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知道,自家主子大概率是生气了。
其他人也就罢了,本来跟了主子又去向别人示好的那几条老狗,恐怕要惨喽!
赵桐可不是什么好相处之辈啊。
第二日,赵桐便去了后宫寻赵依欢。
“父亲。”
看到赵桐,赵依欢的神色更淡了。
她总是会想到皇上说的那句话。
因为赵家的强大,为了权利的平衡,所以皇上不能独宠她。
甚至还为此封那个姓萧的贱人为贵妃。
“依欢,新入宫的箫妃你可见过?”
箫泠月是箫家在后宫的势力,而箫家上下,只有这一个嫡系女儿。
只要解决掉她,箫家在后宫的势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虽然还有太后那个老东西在。
不过箫雅作为太后,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不敢在这样的局面下彻底偏向哪一个世家。
“父亲的消息恐怕有些过时了,人家如今已经是箫贵妃了。”
赵依欢冷漠一笑。
如果父亲真的关心她这个女儿在后宫中的死活。
也不可能连箫泠月受宠的事情都不知道。
“箫贵妃?”
赵桐并没有发现女儿语气中的不对劲。
毕竟女儿家闹些小情绪也是正常的。
“想办法解决掉她,父亲会帮你稳住在前朝的箫家。”
除掉箫泠月!
这是赵依欢做梦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但当赵依欢想到“制衡”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又没那么积极了。
皇上如今式微,他不得不借用别家的势力来制衡赵家。
就算是没有箫贵妃,也会有刘贵妃、李贵妃什么的。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自己身后的赵家事情才会到这一步的。
“知道了。”
赵依欢怏怏不乐地答应道。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听从父亲的命令。
见赵依欢答应了,赵桐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依欢,你总是最听父亲话的孩子。”
这话说的赵依欢更加郁闷。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把被赵桐握在手中的刀。
赵桐离开后,香奴这才端着新鲜的香料从外面进来了。
“老爷来过了?交代小姐什么吗?”
说着,她将香料切碎放在了小盅里,开始研磨。
“没什么。”
赵依欢眨眨眼,摇了摇头。
赵桐出了后宫,又扭头向西去了六部。
首先去礼部找了自己的大儿子赵桓。
“桓儿,对于箫家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赵桓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官居正三品,为礼部尚书。
“回禀父亲,儿臣觉得箫家回京对我赵家造成极大影响。”
本来整个京城都以赵家为首,皇权势微。
赵家只需继续吞并皇权,最多明年春日,便可成功夺位!
可箫家回京,上有箫太后、外有箫庆,如今后宫又多了一个箫贵妃。
最重要的是,箫家手中可是有兵权的。
如此一来,赵家想要夺位的计划就不可能那么顺利了。
尤其是对于箫家来说,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急着夺位。
当今皇帝的身体里本就有一半箫家的血脉。
若是箫泠月可诞下皇子,并扶持那孩子上位的话。
那么下一届皇帝的身上就会有箫家血脉。
听到赵桓的分析,赵桐点了点头。
“桓儿,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赵桐随手捡起了一卷奏折,一边翻看一边吩咐着。
“你去翻看资料,挖挖太后的往事。”
后宫比起前朝可没有平静到哪里去。
箫雅能够坐上太后的位置,手里恐怕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在这厢交代完后,赵桐又去了户部。
寻了户部侍郎,也是自家二儿子,赵枞。
“枞儿,你去挖一挖箫庆在西南有没有做什么鱼肉百姓的事情。”
赵桐殊不知,他在这边谋划着别人。
而他身后,也跟了一个暗色的尾巴。
廉贞处理好了外面的事情,回京复命了。
李川听说他的跟踪能力很强,便让他跟着赵桐。
没想到才一个上午,就已经获得了这么多的消息。
听着廉贞的汇报,李川的指尖敲击着茶杯杯壁。
他的睫毛垂下,笼罩住了幽深的眼睛。
“继续跟着赵桐,看看他们能查出些什么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川需要箫家的把柄,以便他在赵家和箫家两败俱伤的时候为两家收场。
“是。”
廉贞是一个身材约为一米六的瘦小男子。
长相普普通通,身上也没什么迫人的气势。
是那种扔在人群之中都找不出来的类型。
他不仅轻功高强,利于追踪。
他那没有任何特征的外貌,也是他能成为七大星卫中最擅追踪之人的缘故。
看着廉贞转身离开,李川喃喃道:
“朕忽然有些好奇,另外的五位星卫是什么样子的了。”
贪狼笑了笑,他如今已经习惯了身上的这身太监打扮。
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皇上您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