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也明白这道理。
“如今之计,是要想办法让哥哥和哀家一条心才好。”
箫家在边关的时候,最强烈的要求就是回京了。
太后也盼着箫家回京,毕竟箫家回京了,她也就有靠山了。
但是在箫家回京之后,她和箫庆之间却似乎越来越疏远了。
尤其是在箫泠月那妮子的事情发生之后,箫家更是仿佛和她有仇了一般。
却也不想想,难道她愿意做坏人吗?
她都是为了箫家可以在这朝廷之中长长久久地待下去。
“那娘娘就得想想,什么事情能再次拉拢西南戍边王才是。”
毕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松柏在这后宫之中浸淫了一辈子,这种道理还是明白的。
太后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烛火明灭之间,她渐渐思索了起来。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愚钝之人。
不消片刻,太后就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前些日子哥哥似乎为了一个女人废了箫勤侄儿?”
她抿唇一笑,艳红色的唇在黑暗中如同染了血一般的妖冶。
箫勤需要再三试探的事情,她只需要稍稍一想便能想明白了。
没有男人会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之前没有续弦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动心之人罢了。
“是的,是赵家庶女赵贪欢。”
松柏虽然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也不用明白。
毕竟她已经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了。
她很清楚自己无需多想,只需要办好太后让她办的事情,回答太后的问题就好。
“去给哀家派人,好好查一查这个赵贪欢。”
太后出手,事情办得速度急了。
她第二日将将起床,还在梳头的时候就有二三太监抬进来了一个黑色布袋。
她柔柔地打了一个哈切,伸手接过了松柏手中的红玉梳子。
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梳弄着丝滑的秀发。
“这是什么?”
“启禀太后,死赵家庶子,赵海!”
当时赵家离开的时候,赵桐本来是想带着赵海一起走的。
结果赵夫人随口找了个理由便将赵海给支开了。
当时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即便是赵桐也不能为所欲为。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出城的机会自然要抓紧,当然没有等赵海的道理。
于是,在鼠疫肆虐的这几天,赵海一直偷偷藏在京城商行里。
其实他也想过要回赵府的。
结果却发现赵府已经被李川拉出来公开处刑了。
百姓们对鼠疫的怒火都撒在了赵府上。
若是赵海这个时候回去,恐怕要被百姓们拿唾沫星子给淹死。
布袋解开,一盏凉茶泼醒了赵海。
他呆滞地看着四周的摆设。
红木的雕牡丹花桌椅,凤凰壁挂图。
八角染了鎏金的牡丹凤凰宫灯。
还有暗红色的柔光细纱和各种昂贵的摆件。
这屋子里有不少东西可都是皇后专用啊!
虽然赵海和赵依欢的关系很一般,赵依欢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宫中有什么。
可这并不影响赵海自己出去调查一番,然后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
否则他出去和别人吹牛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再看眼前那坐着梳妆的女子。
暗红色的软缎夹袄,一条深色的裙子。
长相精致美艳,但脸上却有着丝丝岁月的细纹。
赵海连忙五体投地,磕头大声喊道:
“草民赵海,叩见太后娘娘!”
他两股战战,声音微微颤抖。
作为一个赵家人,对于皇宫之中的那些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
对于太后的传说自然也是略有耳闻的。
这位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自己被绑入了慈宁宫中能不能活着出去可就说不定了。
太后掩唇娇柔一笑,眼中波光流转。
“快瞧瞧,这孩子倒是个有眼色的,一眼就看出了哀家的身份。”
她一开口,慈宁宫中的宫人自然都跟着笑了起来。
大殿中无处不是欢声笑语,似乎一片祥和的样子。
赵海也跟着尬笑了两声,毕竟别人都在笑,他若是板着脸的话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
“太后娘娘仪态端方、钟灵毓秀,有母仪天下之态,草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呢?”
谁能想到,他这话一出太后的脸色竟然微微冷了下来。
也是他蠢,在紧张之中竟然忘了一件事情。
眼前这位虽然是当今太后,可在皇上上位之前,她却是一天的皇后都没有做过的。
因此说她别的还好,若说她母仪天下,那未免有点嘲讽的意思了。
这拍马屁都拍在了马蹄子上,太后自然不会再对他又什么好脸色。
自顾自地扭头去梳头了,让太监开始审问赵海了。
说起来,这赵海也是个软骨头。
拿来的那些刑具一件都没有用上,他就已经将赵贪欢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去。
“所以,赵家庶小姐和我哥哥之间的情缘竟然是皇上亲手拉得咯?”
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好笑。
她挥了挥手,示意太监们将赵海给拖出去。
此人倒是可以再留一留,日后说不定还会有些别的用处。
“去吧,将今日之事都告诉哀家的兄长。”
顺便把傻药的事情也推到李川的身上。
如此一来,箫庆和李川之间恐怕就有了无法化解的仇怨了。
忽然,太后想到了当年那个喜欢穿着白衣的活泼女子。
想来,赵贪欢和那人应该多少有些相似的吧,否则箫庆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中计。
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箫庆的手中。
李川如今毕竟有些式微,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有着浅浅的痕迹。
箫庆略微一调查,就明白自己和赵贪欢之间的事情真的不是偶然。
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为何明明要对付他,却要把这些事情牵扯到赵贪欢的身上呢?
甚至毁了她的清白身子还不够用,还要毁了她的智力。
赵贪欢似乎是发现了箫庆的愤怒。
她带上带着痴傻的笑容跑了过来,垫着脚摸了摸箫庆的眉头。
“不气,不气!”
温软的小手抚摸着箫庆的额头。
哀哀怯怯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万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