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别跪着了,西北的秋收不可能没收到丝毫的影响,先处理后面的事情吧。”
他是亲自下过西北的田地的。
西北的土地是典型的黄土,谈不上肥沃,不过是能让百姓们勉强糊口罢了。
“是的皇上,今年的西北的收成只有去年的七成。”
此话一出,又引起了一番小小的波澜。
只有七成的话,百姓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不过总比被蝗虫将地里的粮食都祸祸完了的好。
“嗯,既然如此,那朕便免了西北今年的税收吧。”
李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反正他宫里的花销临风楼赚的都够用了。
而他也不打算学历史上的那些昏君们,修筑行宫什么的。
至于官员们的俸禄,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银子,从西北王府中收缴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还有,西北的税收往后三年都下调三成吧,暂时就这么定了!”
其实他想要做的是直接更改税收方式。
大武朝的税收对全国各地的百姓都是一样的,除了行商者还需要缴纳商业税之外。
其他地方的百姓们每年都要交一石粮食的人头税、一亩地要缴纳三石粮食的土地税。
若是有房或者宅基地的话,一亩宅基地或者房屋也要缴纳一石的房屋税。
童生自己不用缴人头税,秀才一家人都不用缴纳人头税。
至于举人,不仅一家人不用缴纳人头税,还可以免除三亩地的房屋税和二十亩地的土地税。
因此就又了穷秀才,富举人的说法。
但在李川看来,这税收政策有极大的漏洞。
这江南的一亩良田可以产二十石粮食,而西北一亩田只能产十石左右。
更关键的是,江南的一些地方一年还能收获两次。
还有房屋税怎么可以按亩算呢?
茅草屋和地主老爷家的大宅子怎能一概论之?
不过想要更改税收方式的话,就难免会触碰到很多人的利益蛋糕。
以李川现在的声望和权利做起来,还有些费劲儿。
“不行!”
赵枞直接跳了出来。
户部尚书是个泥性子,又最擅长滚刀肉。
别说李川只是免了西北的税银,就算是他免了全国的税银,户部尚书也不会说什么。
倒是赵枞,他早都将国库看成了赵家的私产。
“臣觉得,既然西北今年的产出只有去年的七成,那今年免三成税便是。为何要牵扯到往后三年?”
他这么一说,还有不少人站出来附议。
毕竟国家的税收和朝中大臣的俸禄们是有一点挂钩的。
税收不足,他们的俸禄搞不好就要低一些。
虽然朝中不少大臣都不靠俸禄过活,可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
“喔?诸位爱卿们这么觉得吗?”
李川扬了扬眉毛,身体前倾看着这些蹦跶出来的臣子们。
这些臣子也不是蠢得,他们是看到有赵枞领头才出来蹦跶的。
现在听出了皇上话中的威胁,自然是乖乖地退了回去。
若是真的惹恼了皇上,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皇上,您不能为了西北一地,就罔顾全国生计啊。”
那些人都识相的退了,可赵枞却还只当李川是以前的面团儿呢。
能任凭他肆意揉捏,连全国生计这样的词都敢拿来当大旗来胡扯。
“那赵爱卿倒是说说,朕怎么罔顾全国生计了?朕免除西北税收碍着的到底是全国大计,还是你赵家的大计?”
李川的一双眼睛如同鹰眼一般犀利,直直地刺入了赵枞的眼睛中,好似要将他看透一般。
赵家最近小动作不断,在预谋着什么只有他们赵家人自己知道。
而被李川犀利的眼神看过来是,赵桐感觉自己好像赤身裸体地站在了朝堂之上。
仿佛他心中打得那些算盘都被皇上看透了一般!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即便皇上比之前要长进了一些,可想要和自己斗,怕是还嫩着哩!
赵桐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言辞恳切。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成的错,是臣没有管教好儿子,请您息怒。”
见赵桐都跪了,赵枞自然也不敢嘴硬,乖顺地跪了下来。
李川自然也不会同他们父子二人计较。
再加上此时时间也不早了,他便干脆挥了挥手,退朝了。
西北税收的事情才在他的压迫下解决掉,曦人国的折子下午就送到了宫中。
他们要求今年的粮草交易量增长三成。
曦人国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他们要那么的粮草干什么?
李川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本来今年免了西北的税收后,朝廷能够动用的粮食就不多了。
没有直接断了和曦人国的粮草交易就已经足够仁义了。
曦人国竟然还想增长交易量,真是想都别想。
这折子明明只是在礼部和中书省转了一圈后,就直接递到了李川这里。
朝中知道的人都不多,然而这消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到了后宫之中。
后宫之中的女人们并不清楚曦人国为什么要求增加粮草交易量。
也不知道增加或者不增加有什么影响。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用异样的眼光来看莹贵人。
毕竟这后宫之中常年沉静如水,能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值得大家津津乐道的说上好久了。
更别说是这件事情还和前朝扯上了一些关系呢。
御花园中,莹贵人在宫女的跟随下看着怒放的金丝菊花。
此时正是金丝菊花盛开的季节,每一朵都开得比巴掌还要大,看上去又美又富贵。
莹贵人似乎很喜欢,亲自拿了小壶来给花浇水。
而在她身后,有两个嘴碎的贵人不停地讨论着。
“那位就是被曦人国送来的妃子了吧,长得的确美艳动人。”
“皇上都拒绝了曦人国请求增加粮草交易的要求了,她竟然还有心思浇花!”
“或许是不在乎吧。”
“怎么可能不在乎,曦人国可是她的娘家。”
……
两人仗着莹贵人听不懂中原话,站的距离莹贵人并不远。
然而莹贵人拎着小壶的手却轻轻抖了一下。
她将小壶还给了宫女,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