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站在檐下嘤嘤地哭了起来,还时不时地抹一把眼泪。
这毕竟是自己的娘亲,赵依欢是在是没办法,又命人将她给放了进来。
“女儿啊,娘的命好苦啊,一个庶女也敢骑在娘的头上作威作福。”
赵夫人扯着赵依欢的手哭诉道。
赵依欢的身子本就不爽利,又被她哭得脑子闷闷的。
忍不住就开口说了一句重话。
“母亲您到底在瞎说什么,我们赵家的庶女已经死了。”
赵依欢的看法和贪狼的有些相似,既然母亲不喜欢赵贪欢。
那就真的当她死了便好,为何总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而且父亲已经做得很好了,虽有庶子庶女,可那后院里也从来没有进来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看看别人家中,有十几房妾室,三四十个庶子庶女的人家比比皆是。
人家的正妻怎么办?还能不活了不成?
赵依欢的话一出,赵夫人就闹腾地越加厉害了。
“死没死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也要和他们一起骗娘吗?”
赵夫人瞪着眼睛说道。
她是来找赵依欢帮她处理事情的,可不是来听自己女儿说教的。
“行了,您到底想做什么啊!”
赵依欢苍白着小脸说道,这才是刚过早晨,她的眼中就染上了一抹疲惫。
扭头双眼有些无神地看向了窗外。
今天的天气蛮不错的,一早上就出了太阳。
可风和日丽的天气,也难以让赵依欢的心情变好一点点。
“娘想让你将赵贪欢弄回来,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听到“打掉”这两个字的时候,赵依欢的肚子忽然一阵绞痛。
她感觉自己的下体有粘稠的东西流了出来。
“香奴,香奴!”
她费力地开口唤着,似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然而赵夫人却好似没有发现自家女儿很难受一般。
不帮忙叫人也就算了,还扯着赵依欢的手说得起劲。
“然后娘想给她找个厉害的人家,好好的磋磨她一生。”
……
后面的这些话,赵依欢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她只想着“打掉”那两个字。
颤抖着瘦削而苍白的手指放在了自己高耸的腹部,两眼无声地看着房梁。
会不会有人,想“打掉”自己腹中的孩子呢?
终于,香奴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赵夫人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出了相府之后怎么越发地没了规矩?我和小姐说话呢,你过来做什么?”
而此时此刻,香奴根本顾忌不到她了。
伸手在被子里摩挲了一下,香奴的手撤出来时,上面已经染上了血迹。
看到那血液,赵夫人一下子就呆住了,冷冷地坐在软塌上。
“来人,将夫人请到偏殿去。”
香奴大喊了一声,然后命其他人照顾小姐,自己跑去了太医院请太医。
可这时候不巧,国圣手被慈宁宫中的人给叫走了。
说是箫笙来了,太后请国圣手过去给箫笙号脉。
一听这话,香奴连忙冲向了慈宁宫。
箫笙那身子骨已经是老毛病了,迟看个一天两天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他们家小姐不一样,若是国圣手不过去的话,搞不好会出大事儿的。
然而香奴敲了半天慈宁宫的门,整个慈宁宫却如同死了一般,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连秦茹都忍不住带着人出门看了一眼。
见此,香奴也不能平白耽误时间,便先去太医院叫了其他人过去。
天色变得很快,本事风和日丽的夏末,没一会儿就刮起了大风。
乌云蔽日,雷电如蛇般扭曲窜动着。
电闪雷鸣,雨水如同帘子一般倾泻而下。
李川撑着伞,一路走到盛清宫时也彻底湿了身子。
盛清宫的房檐下跪了三四个面如死灰的太医,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不知是冷还是什么,他们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香奴站在正殿门口,脚下放了一个盛了一盆血水的黄铜盆子。
她的手上全是鲜血,浑身都散发着诡异又难闻的血腥味儿。
李川都到了她的跟前,她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推开门,阴郁和血液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子里只点了一根红色的蜡烛,摆放在离床挺远的桌子上。
赵依欢躺在阴森森的拔步床中,轻声念叨着什么。
李川走过去后,才听清了她口中的话语。
“孩子,我的孩子。”
赵依欢的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肚兜,目光直愣愣的。
凌乱的秀发披在了肩头,苍白的脸在这黑压压的雨天如同鬼魅一般。
“皇上,其实我这一胎,本来就是保不住的对吗?”
平躺在床上的赵依欢忽然扭过头看着李川。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目光又非常的平静。
李川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不愿多说什么。
“我十六岁就入了皇宫,这皇宫可真像是一个鸟笼啊。”
赵依欢挣扎着靠在了靠背上,看着窗外黑压压的雨水。
还记得以前,虽然她的身体被关在了笼子里,可她的心却是自由的。
但自从一年之前的温泉之事后,她心甘情愿地被关在了笼子里。
“皇上,臣妾,要……要飞出宫了。”
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后。
赵依欢的嘴角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黯淡了。
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闭上,手指无力地张开,小孩子的肚兜落在了床上。
“吱呀”一声。
窗户被风吹开,风卷着雨水砸在了李川的脸上。
在这混乱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
皇后,殁了!
整个京城都在这个瓢泼的雨天似挂上了白色的布条。
一国之母的失去,天下子民们皆要服丧。
慈宁宫中却还是那般,只是在门上扯了两根白色的布条。
“赵家的女儿终于不在了。”
太后的站在窗边看着飞扬的雨丝。
自从赵依欢死后,这雨就没有停下来过。
只是不断地飘着、下着。
对于太后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连日的雨水让她的骨头缝儿都又痒又疼的。
至于赵夫人,在确定她没有对赵依欢做什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