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李恏的头，就仿佛是涌入了十几只黄蜂一般，无死角地刺蛰着他的脑髓，那种疼痛感，是李恏这辈子没有体验过的，让人痛不欲生的绝望。
而在这漫长的一分钟之后，李恏马上就明白了这到底是缘何。
那些被系统处理过的文字，的确是翻译了，而且是翻译成为了一种能够直接让人理解的压缩文字，这小小的一页的字符进入脑袋，就仿佛是在要脑海之中解压缩一般，将那牛魔王一切的一切，都给人展示完全。
所以，下一秒，李恏的面前，变成了一片花白，他的身体也变得轻盈，就仿佛是灵魂出窍一般，漂浮在了一片虚无之上。
不过，他马上看到的画面，身体也被这画面所吸引，而一点点地游动了过去。
那是一座山头，一座烟火弥漫，嘈杂到让人生厌的山头。
虽然在这画面之中，并不存在声音，但李恏的大脑之中就仿佛是有一百个人在说话一般，若是想仔细去聆听，一定会把自己逼疯。
而这画面，本身就让人心生厌恶，这可能是一种恐怖谷效应，也可能是一种对妖怪本能的憎恨和讨厌。
更何况，这场景里面的妖，还都是妖王级别，他们高亢地笑着叫着讲文论武弦歌吹舞，似在模仿人类，又仿佛是在无视人类一切规则地放纵。
别的不说，李恏只能确定，人类在这种地方，只有凄惨而死作为妖魔刀俎上鱼肉的唯一可能性。
如果李恏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孙悟空从天庭回来，闹了龙宫和地府之后自封齐天大圣的情景，而牛魔王亦然在此列，平天大圣的名号也是因此而来。
然而，就仿佛是有人按下了快进键，面前的画面一点点地闪切着，李恏的大脑也是再次跟着疼了起来。
画面一转，已然是牛魔王和孙悟空斗法。
这个西游记中讲述过的故事家喻户晓，只是，真实这斗法的场景，山崩地裂，比那优美的辞藻要残酷得多；而随着天兵天将的到来镇压，那真切的压迫感，几乎是让李恏都惊讶得以为是身临其境了。
这……就是真实存在的天界吗？但这个三界，似乎已经是消失了？？李恏心中存疑，画面，却是又一次地转变了。
一盏橘黄色的灯光下，是一个大大的蛋糕，生日快乐的歌声一点点飘进李恏的脑海之中，让他仿佛是突然穿越了一般。
毕竟，这跟先前的画面，差距也是太大了一点儿吧！？
而坐在桌边的其中一人，就是牛魔王，准确点说，应该是连双角都没有展现出来，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存在的牛爷，而他身边的老婆孩子……李恏相信，应该就是铁扇公主和红孩儿了吧？？
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前世和今世不同的记忆吗？三界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才在现世界中转生了吗？！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牛魔王本人亲自去开门，似乎对这个时候的打扰，十分不爽。
而门打开，门外，是一阵阴影。
李恏无论如何想去看清楚那阴影的样貌，都是徒劳。
但这不是记述在登记簿上的内容吗？如果出现未知，那就说明是，登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咯？？
不过李恏马上就知道了为什么，那黑暗的阴影，立马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力量，而牛魔王这边感觉到危险，也是立马展现了自己全部的实力，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这可怜的建筑在瞬间发生了爆炸--
轰--
将整个画面一同炸飞，李恏的大脑又是一阵剧痛。
而且这次，就仿佛是把系统也炸坏了一般，不再出现新的画面了。
而李恏那飘忽的思绪，也在瞬间落地，仿佛是获得了实体。
但并不是在厨房里，这一片虚无一般的白色，让李恏一阵困惑。
难不成，不是记忆进入了自己的脑海中重现，而是自己，被吸入了记忆之中！？
想寻找出路，但是李恏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牛魔王的身影。
手持着混铁棍，身着着黄金甲，牛头尖角，眼如铜铃，血盆大口更是作为妖王的最有力证明。
不会吧，自己和牛魔王，一人一妖就这么单独相处在这个空间了，这是要干什么！？
牛魔王很快注意到了李恏，而这眼神一触，李恏的头，立马又是炸裂了一般地疼痛了起来。
这场景，自己可不是第一次见。
和这样的妖怪，自己曾经斗过！
不不不，自己又不是孙悟空，和这牛魔王斗什么斗，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
为什么记得？！
李恏的右手轻轻地拿捏了起来，不一会儿，蓝色的光芒闪耀，他的手中，拿出了一把光剑。
记得的，不是自己……是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李恏记得这种感觉，那次让血腥玛丽跪下的，便是这样的自己。
我……到底是什么人？
面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起来，李恏看到面前的牛魔王，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吐出的，是怨恨不解与杀意。
为什么，是要杀自己吗？因为自己要把他带入养老院中，去封印起来！？难道那看不见的黑影，就是自己？作为一个没有心的猎妖人，是自己，让这个世界的牛魔王妻离子散？！
不，不是。
记忆再次涌入，李恏这才明白，这之间没有记录的片段，是牛魔王被那阴影所利用而妻离子散，逐渐变成了面前这狂牛的画面；而自己，亦或者说是这养老院之前的主人，是收服了这狂牛，让他回归正常，入驻养老院的人。
而这个狂牛，和在厨房里面的这个狂牛，如出一辙！
那么，如果平息了牛魔王愤怒的是自己，那个利用了牛魔王的阴影又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李恏知道，再怎么思考，也不会有结果，而最现实的问题便是，这牛魔王，已经是咆哮着，拿着那混铁棍冲向了自己。
而李恏，轻轻将剑一甩，目光也是变得专注了起来，用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速度，冲向了牛魔王。
当--！
剑，劈下去，挡住的，却不是那混铁棍，而是牛魔王那坚实的手臂。
而面前的牛魔王，身上也没有那黄金甲，李恏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不是一片洁白，而是已经回到了，那已经快被牛魔王给打砸干净的厨房之中。
一切都仿佛没变，但看着手中这散发着淡蓝色灵气的光剑，李恏知道。
自己体内有什么不得了的力量，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