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我怀孕了。」许灿抚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你什么时候离婚，能给我们一个家？」
祁言十分喜悦，「太好了，下次她不在家，我带你回老家一趟。」祁言喜滋滋的搓着手，「我妈知道一定高兴坏了。」
我看着车里的监控，心彻底凉透了。
公公死的早，婆婆一人将祁言拉扯大，宝贝得很。
婚后也将她接过来住过一段时间，可祁言对我越好越体贴，婆婆越是生气。
眼看矛盾越来越厉害，祁言便提出给婆婆买房子，再把婆婆送回老家。
当时我心里过意不去，祁言还安慰我，只要我开心就好，婆婆那边他会多打些钱过去。
亲儿子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再推拒的理由。
没想到，许灿的事婆婆竟然也知情。
我立马找到私家侦探，将许灿查了个干净。
我看着传输过来的档案，再也压制不住怒气。
许灿和祁言居然是青梅竹马！
也就是说，从我们相识相恋开始，他们就是认识的，而他们背着我苟且的时间远远超出五年！
我大口喘着粗气，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发现祁言出轨的开始，我最开始是难过的，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
09
「早餐吃清淡点。」许灿往祁言那边推了推豆腐，「喝杯蜂蜜水吧，对身体好。」
我默不作声的吃着煎蛋，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许灿越来越放纵，有时候甚至穿着露着半个胸口的紧身吊带裙在家里晃悠。
说是我请来的，但是在饮食上对祁言却是关怀备至。
黑木耳和白萝卜。
红薯一定配着鸡蛋吃。
吃完羊肉还要用西瓜清清口。
豆腐豆浆牛奶一定是怎么营养怎么来。
蒸好的螃蟹旁边放着切成花形状的柿子。
海鲜配啤酒，岂不美哉。
一个月后，祁言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
不仅如此，许灿的小腹也渐渐明显起来了。
我每天上班下班，操持公司的事，对于他俩在家里搞什么幺蛾子一概不关心。
祁言每天沉浸在性感营养师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我想是时候离婚了。
「为什么！」祁言将离婚协议书拍在书桌上，「我不同意离婚。」
我揉着眉心，有些头疼。
「我做错什么了？」祁言皱着眉，表情又瞬间开朗：「怪不得你最近天天跑公司，苏婉若，你外面有人了？」
我叹了口气，不禁感叹，还好当初听了爸妈的话，签了婚前协议。
那些监控和照片摔在桌上时，祁言的脸从羞愧瞬间转成怒气：「你跟踪我！」
他掀起西装，双手叉腰，露出已经显现出来的啤酒肚：「苏婉若，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难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我看着这张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脸，只觉得丑陋。
「婚内出轨，按照婚前协议，你可以带着你的五十万滚蛋了。」我在离婚协议书上洋洋洒洒的签下字，推给了祁言。
很奇怪，当初发现他出轨，我心里会想，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甚至我还想挽留。
现在，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
祁言站在那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婉若，是她勾引我，我才把持不住……」他抓着我的裤脚：「都是那个骚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
我听着门外杯子碎落的声音，勾起唇角。
10
「我爱你婉若，自始至终我爱的就是你，至于她，只不过玩玩罢了。」祁言声嘶力竭的咒骂着不要脸，贱货，公交车各种难堪不入流的话通通砸在许灿的身上。
他撕掉离婚协议，眼含热泪：「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好像命中注定那样，从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
是阳光明媚的你救赎了黑暗中的我，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年，十年，婉若，我仍然爱你……」
我看着祁言，突然有些心软：「那你保证你以后不会再犯……」
我话没说完，就被祁言打断，「我保证，我发誓！」
祁言抱住我：「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目光灼灼：「我马上开除她，让她滚出a城，以后再用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个孩子呢？」
祁言咬着牙：「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你看她天天穿得那么性感，还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呢！我才不当冤大头！」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让她继续在家吧，我要她每天看着你和我恩爱白头，让她看着你对我宠爱有加，越来越绝望。」我手抚摸着他越来越粗糙的脸庞：「好吗？」
祁言像抓住救命稻草，「好，只要老婆开心，怎么都好。」
我和祁言终于释怀，我们幸福的抱在了一起。
想起过往十年时光，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十年前，祁言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说要努力让我过上好日子。
他白天上学，还要抽时间去兼职，打三份工，就为了能和我正式的约会。
看着他辛苦的模样，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带他去了我家，告诉他，以后不用这么辛苦。
祁言没有我意料之中的惊喜和兴奋，只是怔住了，他还和我提了分手，「我配不上你，婉若。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哭着追他，说我只要他。
我力排众议和他结了婚，而他也没让我们失望。
而如今，我也愿意为了他，将出轨的事情瞒下来。
我相信，他会因为愧疚，而在往后余生中对我更加呵护。
而许灿，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每天看着祁言对我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只能暗自神伤。
可笑的是，她穿得越来越暴露性感，可祁言不再给她一个眼神。
许灿的衣服越来越宽松，祁言对我也越来越宠爱。
三个月后，为了庆祝我拿下大项目，祁言提议带我出国旅行。
没想到，这一去，我差点丢了性命。
11
「我们去哪？」我看着收拾行李的祁言有些疑问。
祁言神秘的看着我：「不知道目的地的旅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旅行。」他拿起一件花衬衫：「一定会给你惊喜。」
我打趣道：「怎么越来越幼稚。」
第二天一早祁言就带我来了机场。
落地我才知道他带我来了泰国。
祁言牵着我的手穿过大街小巷，他带我去景点打卡，拍照，幸福满满。
「哇！婉若太幸福了吧！」
「这种绝世好男人去哪里找啊！我酸了！」
「十年了，金童玉女还是那么恩爱，是谁说不能相信爱情的！」
我倚在靠背上翻看着朋友圈的评论，正想举给祁言看，却突然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被捆绑住，手腕挣脱不开。
「救命！」我高声呼喊，却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我匍匐在地上，一直到声嘶力竭，嗓子沙哑到说不出话才被摘下眼罩。
「苏婉若，终于看见你狼狈的一面了。」
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狠厉的祁言呆住了，「祁言……你要干什么……玩过火了，快放开我。」
我环顾四周，遍布丛生的荆棘，毫无人气。
「我要你死在这里。」
祁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极了刽子手。
我没明白，昨天还将我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怎么现在就要我的命？
12
「苏婉若，其实我不是非要你死的。」祁言掐着我的脖子。
我的四肢因为在荆棘丛里挣扎太久而满是鲜血，可都不及我的心这样冷。
我怔住了。
「要是你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你居然想和我离婚！」祁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些，「这八年来，公司每年盈利多少钱我会不知道吗！五十万，你居然用五十万就想把我打发走！」
我只知道祁言只爱自己，可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狠毒。
「演这么多年很累吧。」我冷笑着，眼泪却不停的流了出来。
「我是爱你的。」祁言加重力度，将我手腕上的绳子紧了紧，「你阳光明媚，将我阴暗的心彻底照亮了。结婚这八年中，我也希望你能永远这样。
我是爱你的。」
我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呸！你说的爱我就睡到别人床上去了！」
「你懂什么！我得有个孩子！」祁言越来越愤怒，好像他所有的不幸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苏家家大业大，若是你有了孩子，你爸妈一定会着重培养他，到时候哪还有我这个外姓什么事。
主动权一定得掌握在我的手里。」
「为什么是许灿？」
祁言冷笑：「她父母早亡，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她又蠢的要命，我稍微哄哄她，她就能为我上刀山下火海，你能吗？」
他看着远方，眼神中充满希冀：「你死后，现有财产理应由我来继承。你死在治安不好的泰国后，我会倾尽人力财力来找你的尸体，我还会发动大量媒体资源来看看我有多爱你。
两年后，我会让我的两个孩子，回家。」
13
他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一些，我高声呼救，却被他捂住嘴巴：「别浪费力气了。」
就在我意识即将消散时，我看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听着警笛的声音，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被警察围在中间。
我看着蹲在角落的祁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雀斑，本来性感的腹肌也被油腻的啤酒肚代替。
「他要杀你对吗？」
我想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是互殴。」
警察和翻译官都面面相觑。
三十分钟后，我们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尽管在路上大使馆的人不停的温柔问我，是不是被威逼利诱，是不是有生命危险，我都摇头说不是。
我说我们是结婚八年的夫妻，只是因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越演愈烈才会打起来。
祁言再不复之前的狠毒，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国，落在中国的土地上，他是不可能再把我怎么样了。
祁言看着窗外，下巴已经长满了青色的胡茬。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十年前的他。
我也在这一刻突然疑问：「祁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灼灼的看着祁言，想把他看透：「在我们正式相遇之前。」
祁言没说话，看了我一眼，又将头转了过去。
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明白。
我从一开始，就是祁言的猎物。
苏家，就是能让他快步登天，跨越阶级的最佳踏板。
我看着他，想起了那一抹身影。
14
「故意杀人！杀人未遂！」女人因为气愤涨红了脸：「你差点就死了！为什么不让他坐牢！」
我窝着膝盖，静静地涂抹膝盖上的伤口。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平静的开口，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罪该万死。」
「要是我没去呢！要是你赌错了呢！要是我爱他爱到无可救药，对他偏听偏信呢！」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伤的人是她，不是我。
差点在异国他乡丢了性命的人是她。
我站起身，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心动了胎气。」
许灿大口喘着气，用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顺着许灿的目光看去，祁言被捆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他时而挣扎着，时而咒骂我。
时而哭着求我，说自己错了。
「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操心。」我眼神平静，看着许灿。
许灿低头，「放心吧，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堂哥，自从我爸妈死后就对我很好，这件事他们会保密的。」
我拿出现金，郑重的给他们鞠躬，「谢谢你们。」
一下飞机，我们就被许灿的接亲团包围了。
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搀着我们的胳膊直接把我们送回了家。
外人看来，只当是亲人团聚，感情至深。
只有我们才知道祁言有多害怕。
事到如今，祁言，你再也翻不了身了。
15
我们仿佛只是去泰国度了几天假。
唯一不同的是，祁言因为水土不服回家休息了好几天。
一个礼拜过去，公司里开始有了风言风语。
「你们有没有发现，祁总最近老得很快啊？」
「我，我发现了！祁总才三十岁，脸上就全是雀斑，而且你看他脸色那么难看！」
「不仅如此，我还看他得了皮肤病！脖子上那么大一块癣！恶心死了！」
「苏总接管公司，是不是就因为祁总得啥病了……」
我合上百叶窗，闲言碎语还是不停传进我的耳朵里。
「小点声，小心祁总突然出现！」
「切，你没发现，祁总听力都不怎么好了吗！」
「以后咱们还是抱好苏总的大腿，我看祁总八成是没办法工作了！」
我想起许灿喂到祁言嘴里的那些「营养餐」，不禁咂舌。
蛇蝎美人，一点都不过分。
当初我只以为是祁言出轨，爱上别人罪不至死。
我还劝告许灿别把他搞得太惨。
许灿只求我别离婚，让我把祁言留在家里，能安心吃她的「营养餐」。
我看许灿可怜，便假装和好，顺了她的心。
谁也不曾想到，祁言竟然会破釜沉舟，想要置我于死地。
16
——
地震后，我安抚着不停抽泣的许灿。
许灿从一开始的伤心，到声嘶力竭的质问我：「为什么你要霸占着祁言！有钱了不起吗，为什么要威胁他！」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威胁他什么？」
许灿咬着唇，压低声音：「是你，用权势逼迫祁言和你结婚，甚至用他妈妈来威胁他！可是他不爱你啊！这样的婚姻你真的幸福吗！
他说，他从来不会碰你一下，更是讨厌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每天冷脸看你，可你不知难而退，偏偏要将他捆在你身边，一捆就是八年！」
我拿出我和祁言每天恩爱的聊天记录，就连露骨的床照都不曾避讳，「这就是祁言所谓的胁迫吗？」
许灿抢过手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不可能，不可能……他说他每天都是冷淡对你，唯独见了我才是最真实的他……」
「他在骗你。」我死死的盯着许灿，「也在骗我。
他两个都想要，可他谁都不爱，他最爱的只有自己罢了。
地震发生时，他有回头看过你一眼吗！你知不知道，要是大地震，此刻我们早丢了性命，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我看着远处穿梭在人群中的祁言，笑了笑：「他看到我，一定是关心备至，恨不得有危险替我去死的样子。」
我擦干许灿的眼泪，遥遥的对着祁言招手，「老公，我在这！」
「老婆，你没事吧。」祁言满脸担忧，直接将我打横抱起，「你要是有闪失，我也不活了。」
他在我额头落下深情一吻。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我好怕。」
祁言抱着我决绝离去，没看到角落中瑟缩着的许灿。
17
我已经完全接手公司，虽然一开始很多被祁言笼络的董事不服我，好在，这几个月我拿了几个大项目，用实力说服大家。
而许灿已经怀孕六个月了。
我们先将木木的户口落定，落在了祁言身上。
当天祁言不可置信的看我，「你怎么会……」
我亲手喂他吃了螃蟹，「祁言，你内心黑暗，就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恶毒吗？」许灿将啤酒灌进祁言嘴里，哪怕他呛得止不住的咳嗽，依旧将整整三瓶灌了进去。
因为海鲜配啤酒，祁言的痛风已经很严重了。
可是公司很忙，许灿又忙着照顾孩子，他一个大男人应该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呀。
我关上门，好像听不见祁言痛苦的嘶吼声。
许灿依旧奔波，每天早上笑着和小区的邻居打招呼，也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去公司给我送饭。
「祁总怎么样啦？」公司和许灿相熟的同事追问。
许灿叹了口气：「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在急剧下降，怕是……时日无多了。」
「我就看祁总之前不对劲！唉，可怜苏总，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惋惜声此起彼伏，在许灿将饭盒放到桌上那一刻终止。
「上午产检结果怎么样？」我嚼着香喷喷的米饭瞥了一眼许灿的肚子。
「挺好的，医生说看着像是女儿。」许灿说着将手放在肚子上，温柔至极。
我欣喜的点了点头。
突然恍惚，几个月前，我还那么恨她。
而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
许灿真的很可怜。
她和我一样，被祁言生生骗了好多年。
18
许灿：
爸妈车祸去世那年，我才十六岁。
我靠着亲戚的接济长大成人，终于凭借努力考上了大学。
大学刚毕业，我就遇见了幼时一起长大的朋友，祁言。
彼时他已经不是小时候追在屁股后面的鼻涕虫，而是衣冠楚楚的成熟男人。
他请我吃了饭，简单叙旧后，我就要离开。
因为我知道他早已有了家庭，我们不适合再深夜长谈。
可他红着眼眶拉着我的手，说这些年生活得有多不容易。
他口中的妻子，恶毒，仗势欺人，令人发指。
他说，希望我能拯救他，让他看见人生的光明。
他还说，等他有了底气，就马上离婚，带着他妈妈和我远走高飞。
我心疼他，更恨这种女人。
一恨就是五年。
直到祁言看着木木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我意识到，是时候做决断了。
祁言该拥有他的幸福人生。
我故意落在车上口红，故意追尾。
可她不像我想象中那样。
而祁言，也不是。
我以为他爱我，是我人生的救赎，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在利用我。
利用我发泄他的性欲，利用我无家可归，任他拿捏。
我总是望着苏婉若那张温和平静的脸庞，她是多么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啊，居然会被祁言这样对待，这样构陷。
我亲手喂祁言吃下一种又一种相克的食物。
吃到他得皮炎皮癣，吃到消化道溃疡，吃到耳聋，吃到甲状腺肿大，吃到脸上全是雀斑。
他都毫无察觉。
他沉浸在自己暗渡陈仓的偷情喜悦中无法自拔。
我以为他会这样日渐衰老，没想到，他居然想杀死苏婉若。
还好我早有准备。
19
许灿的身子越发笨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终于答应搬来和我一起住。
祁言的身体越来越差。
我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臃肿的身体，笑到眼泪都出来。
三十岁的人，看着比五十岁的人还要苍老。
「我错了。」
「要是我能好好走自己的路，一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放过我吧。」
我冷笑一声，「你的身体机能衰退，就算华佗再世，也没办法救你了。」
又过了两个月，祁言在许灿的营养餐搭配下，成功坐上了轮椅。
他佝偻着身子，耷拉着头，毫无生机。
我们有时候带他去逛街，让他看着我们穿那些名贵且漂亮的衣服。
有时候我会推他去公司，「苏总真是人美心善，这样了还不离不弃！」
我笑着点头示意。
祁言却咬着牙用只能我能听懂的话说：「让我死吧，求你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
死了多不痛快，我要你这样活着。
20
许灿生产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
二胎来得很快，从发动到呱呱坠地用了三个小时。
许灿在产房疼得死去活来时，我安慰她：「等你出月子，我一定带你去找全城最帅的男模！」
21
我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公司就是月子中心。
满月后，我们才发现祁言死了。
是活活饿死的。
我抱着木木和抱着女儿的许灿，面面相觑，安静片刻后，我俩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祁言瘦骨嶙峋，死相十分狰狞。
三十天，他是怎么在绝望中度过，我们无法想象。
看着窗外树枝上生出的新芽，我知道，春天来了。
人生也是。
能在三十岁开启人生新篇章，并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