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他寄予厚望,口口声声夸赞着的郝甜,竟然是如此恶毒虚伪的人。
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借着他的便利逼迫程止戈……
他还给她打掩护,赶走了来搜捕的卫兵,给她争取到了和程止戈相处的时间,她后来,是一边扣扣子一边出的病房。
如果他是程止戈,中了两枪刚动完手术,躺在床上无人陪护时,领导把门,把要算计他的女人放了进去,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强了……
李长青越想脸色越难看。
郝甜被铐了起来,眼里满是怨毒之色的盯着林西西,大喊道:“林西西,你别得意,你就是个短命鬼。
现在得意又怎样,你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虫,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程止戈昨天晚上在一起了。”
她得不到的,林西西也别想再拥有。
李长青满脸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有个地缝给他钻一钻。
昨天晚上,程止戈受着那么重的伤,郝甜竟然真的趁他麻醉药还起着效,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把他给办了!
再弱小的男人都是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想要当主导战场的那一个,那还是程止戈啊,流尽全身血也不肯流半滴泪的铁骨铮铮的程止戈……
被人强逼着做了这事,他要是知道这事有自己的参与,程止戈只怕要恨死他了。
“郝甜,你住嘴!”李长青瞪着郝甜,心中满是悔恨,“你真以为这是什么好听的值得你炫耀的事么?
我要早知道你所谓的说说话是这样个说话法,我怎么可能答应帮你?!
郝甜,我瞎了眼,我还事事为你担保,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程止戈?!”
“以后,你一个脑瘤患者,没几天日子好活的人,想什么以后,谈什么面对?!你根本不用面对!”郝甜已经懒得伪装,本性毕露。
李长青怔怔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什么脑瘤?什么没几天好活?
郝甜,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张口闭口就要咒我早死?”
郝甜疯狂地笑着,眼里满是嘲讽,“咒你?这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能说出口的话?!
我可没工夫咒你,你脑子里长了个包,纵观全国,没人会开脑手术,你除了等死还能做啥?”
李长青像被雷劈了般呆呆地站着,眼瞪得大大的,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郝甜看着他这模样,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切,心头有个想法闪了闪。
“李所,我的确不擅长做手术,我在学校里本来学的就是医药方面的知识。
你这脑瘤没人可治,但要是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制出抑制药,持续服用抑制药,就能活得更久。
日子这么美好,你也不想早死吧?”
李长青瞳孔猛地一收缩,又赶紧摇了摇头,“你别想蛊惑我。
我之前是给你骗了,我或许是因为生病了,脑子了里长了个包才影响到了我的思想。
我不是那么蠢那么坏的人啊,我怎么变成了我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郝甜没再管他。脑瘤压迫神经,的确会影响到人的思维。
李长青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人,生性又顽固,很事情上眼界也不行,只要稍加误导就会被蒙蔽,做出错误的判断。
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放到边防这种复杂的环境中来任职的,但他是老兵,三番五次的申请要来最危险的地方守边。
来了之后,陈卫国和郑严格也够厉害,硬生生把他扶了起来。
但是遇到真正的考验的时候,他又不够看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些荒唐事。
丢了身为军人的正确判断和觉悟。
他不够厉害,可程止戈又太厉害,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为程止戈好,可程止戈太年轻理觥了他的好意,他就有点钻牛角尖要把这意愿强加给他。
偏生程止戈根本不愿意听,这久而久之的,就形成了微妙的矛盾。
有时候,他受这病的影响,想法就会越来越偏激,会把负面情绪放大,认为身为领导的权威屡屡被挑衅,非要程止戈听他的。
这局面就越来越难看了。
他想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落进了郝甜精心为他设计的陷阱中。
时至今日,真相大白,他终于幡然悔悟,却已经太迟了。
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因为他的原因,已经不可挽回了。
让卫兵看好郝甜之后,李长青硬着头皮去见了程止戈。
程止戈瞪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的躺着。
李长青刚开始还以为了睡着了,走近一看,才发现他醒着,只是一副心如死灰失了精神的死人样。
他心头咯噔了一下,干咳了两声,“那个,程止戈同志,关于昨天晚上的事……”
“出去!”程止戈突然暴躁了起来,像被激怒的老虎。
昨天晚上的事,昨天晚上的事!程止戈不想听到这几个字,更不想回忆那屈辱的一幕。
李长青看着程止戈一副拒绝沟通的暴躁样,嘴里不停说着好好好,你好好休息,人就往外去了。
出了门之后,他又一个劲儿地摇头,“程止戈不会原谅我了。”
郝甜喊的话林西西也听到了,但是她的轮椅依旧摇得飞快。
陆隽也追了上来,两手握着后头的扶手时不时推上一把。
“点点,中午想吃啥,我去给你打来。“陆隽问。
林西西这才突然想起来,她还没跟胖大姨报平安。
她被齐盛世当着胖大姨的面抓走,依着她那个热心肠,只怕已经担心得半死又找不到门路来捞她,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吧。
“不吃了,医院里一股子病气,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饭菜也不好吃,推我去找胖大姨吧。”
看着林西西直奔医院大门,齐盛世满脸不解,“卫老醒了,她又往哪儿跑呢?”
秦正明笑了笑。
卫老的事在他们心中比所有的事都重要,但在林西西的心中,或许有比卫老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吧。
要是个会钻营的,这时候只怕早就抛下一切去卫老面前候端茶送水了。
哪会像林西西跑得像狗撵一样快。
“协助审讯郝甜这事,你心里得有个数。”秦正明又看了看齐盛世:“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
齐盛世点点头,叹道:“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眼光这么差,我心心念念要保的人,竟然才是那个做尽坏事的。”
“人年轻看不准是常事,情有可原,但次次都看不准就要自我反省反省了。”
“其实,昨天晚上我是看到林西西和季安平进去秦小毛手术室的。
后来一直守到凌晨三点,他俩才出来了。
但是早上郝甜说人是她抢救的时候,我竟然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选择相信她的谎话。
林西西有句话说得对极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齐盛世道。
“你写的陈述书都带着明显的偏向性,光称呼就看得出来。
郝甜同志,林西西,你自己听听。
我照着念的时候,对你相当的失望,但是又想看一下,林西西无人会帮的绝境中,会干出什么,所以才忍着恶心念了。
林西西啊,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程止戈放跑了一个宝贝,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齐盛世听了这话,十分赞同,不过,这辈子能看上程止戈的笑话,真挺值的,肯定很多人会对这笑话感兴趣。
齐盛世押解郝甜去清江哨所前,独自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眼睛却亮得出奇。
十分钟后,他出去打了个电话。
“喂,我这儿有个笑话,你想不想听。”
“滚!”
“关于程止戈的。”
“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