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的神州大地上,顾清辉跟随军队转战千里。
在战斗的间隙,他见缝插针的给苏红袖写下一封封弥漫着硝烟味的抗战家书,字句句句道不尽万千挂念。
在家乡的小镇里,苏红袖亲手摘下含苞待放的梨花,酿成一壶壶清香馥郁的梨花酿,千里迢迢,辗转跋涉的寄给顾清辉。
战争使互通心意变的那样艰难,当顾清辉收到远方伊人寄来的美酒,已是一年半载之后。
同样,苏红袖收到他情意绵绵的书信,也要数月之久。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即便是联络俩人感情的纽带如此脆弱飘摇,他们也爱得情比金坚。
顾清辉的每封家书后面,都有同样的一句话:待君脱却戎装之日,便是与卿相守百年之时。
他的承诺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到头来却是辜负了自己的诺言。
部队被敌军重重包围,主力部队拼尽全力突出重围。
为掩护主力部队转移。顾清辉率领一支数十人的小分队,在冰天雪地的密林里,与敌军周旋不休,为主力远走拖延时间。
敌众我寡,力量悬殊,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最终只剩下顾清辉一人。
弹尽粮绝,顾清辉依靠着吃草根树皮予以裹腹。他的身躯孱弱单薄的形单影只,面色蜡黄毫无生气。
然而他眼眸里却闪烁着无比坚定的信念,那是舍身报国的宁死不屈,是对苏红袖的矢志不渝。
看到这里,观众们纷纷发弹幕:“我泪目了,不,我没有哭。是家里风大,沙子吹进了我的眼睛里。”
敌军围拢而上,顾清辉坐在悬崖边,给苏红袖写下最后一封家书:此生无愧家国唯愧你,祈愿此情来生续……
这封情意绵绵的绝笔信,顾清辉再也不能把它寄出去。
待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将信纸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
荷枪实弹的敌军围拢而上,顾清辉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无愧家国,却愧对苏红袖。
抗战胜利,举国欢庆,家乡小镇上锣鼓喧天。苏红袖翘首以待的等待情郎归来,可她等到的,只有顾清辉战友送来的阵亡通知书。
那通知书上写着的三个字“顾清辉”,残酷的向苏红袖说明事实,她苦苦等待的情郎,已经魂归天国,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那一瞬间,是苏红袖的天塌地陷,日月星辰仿佛都失去颜色。
她失魂落魄的走过万民欢庆的街道,哀伤欲绝的表情,和旁人的喜笑颜开成了鲜明对比。
举国皆欢我独悲,苏红袖清泪长流,似乎要把一生的眼泪流尽。
回家之后,她抱着明艳绚烂的婚服失声痛哭。她曾无数次的期待,穿上婚服嫁给心上人。她从未想过美梦会破灭,因为待她情深意重的顾清辉,是不会辜负于她。
可如今,顾清辉魂归天国,再不能兑现与她相守百年的诺言。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情郎已逝,苏红袖怎能独活于世。
一包鹤顶红撒入酒杯,把一杯“女儿红”融化成夺人性命的毒酒。
那坛深埋树下的美酒,原是苏红袖和顾清辉成婚时要喝下的交杯酒。如今,却变成了只能由她独自饮用的苦酒。
是夜,欢庆胜利的烟火照亮夜空,也照亮了苏红袖香消玉殒的身躯。
凤冠霞帔的红色婚服映衬着她清丽绝美的容颜,嘴角未曾消散的浅淡微笑,表明她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心情是愉悦欢欣。
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团聚,哪怕是重逢奈何桥畔黄泉路上,那也是无上欢喜……
在这一刻,观众发的弹幕,千篇一律都在骂:“结局太悲了,编剧你家住哪,我要给你寄刀片!”
“编剧你出个续集,把男主复活,啊啊啊,我要看甜甜蜜蜜的大团圆,不要看这种生离死别的悲剧啊!”
MV的编剧,也是女主的扮演者萧云舒,自己也哭的眼泪汪汪。
她稀里哗啦的抽出一截又一截的纸巾,左右开弓的给自己擦眼泪,把两只眼睛擦的又红又肿,活像两个水蜜桃。
正哭的肝肠寸断时,靳北宸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甄娅。
靳北宸在费尽心思的解释:“妈,你至于亲自跑来吗?我真没欺负她。”
甄娅双手插兜,斜睨着他说:“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不行吗?”
她风姿翩翩的走进办公室,一眼看见萧云舒坐在沙发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断线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甄娅心疼万分:“哎呀,这孩子咋哭成这样了呢!”
她回头,一把将靳北宸推搡出几米远,“你还说你没欺负她,你要没欺负,她能哭的这么伤心?”
靳北宸满头黑线外加头上飞乌鸦,“我真没欺负她,你自己问问,她为啥哭。”
“宝贝儿,你为啥哭啊?”甄娅小跑到萧云舒身边,将她拥进怀里,满怀怜惜地问:“是他欺负你了吧,别伤心,我这就帮你收拾他!”
“阿姨,我是……”萧云舒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来,甄娅更心疼了,“这都有苦说不出了,靳北宸。你太过分了!”
靳北宸急的额头冒汗,“我真没有欺负她,”接着,他又严厉地命令萧云舒,“你赶紧对我妈说实话,省得她冤枉我!”
甄娅拍案而起,指着靳北宸怒骂:“瞧瞧,当着我的面就吼她,我不在的时候,你还不把她欺负死。”
靳北宸仰天长叹,遇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亲妈,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去,”甄娅指了指墙壁,“给我站那儿面壁思过去。”
靳北宸老老实实的站到墙壁前面壁思过,他站定的同时,萧云舒终于把她哭天抹泪的原因说了出来:“阿姨,我哭,不是他欺负我,是我看了个MV,感动的哭了。”
“原来如此,”甄娅眉开眼笑,“他没欺负你就好。”
靳北宸从墙壁前转过身来,“妈,你看,我没欺负她,这面壁思过,是不是可以免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好!”甄娅板着脸命令,“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平时就没有做错的地方吗?现在,你给我好好反思下自己。”
靳北宸好想撞墙,甄娅也太偏心了点,心都偏到天边边了。
知道靳北宸现在很委屈,萧云舒替他开脱:“其实,他对我挺好的,平时也没怎么欺负我。”
“我知道他对你好,”甄娅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温存而欢欣,“我的儿子,自然是个体贴入微,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不过呀,他比起他爸爸来,还差的远呢!”
听着她的话,萧云舒脑海里浮现出靳北宸的父亲靳其琛的身影。
对他,萧云舒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靳其琛去世太早,他逝世那年,靳北宸只有十二岁,萧云舒年龄更小,才只有八岁。
八岁的孩子本就记不住多少事,对外人,更没什么记忆。
萧云舒只记得,靳其琛离世之后,很多人劝甄娅改嫁,甄娅都一口回绝了。
她就那么保持着形单影只的独身,一个人抚养靳北宸长大,直到现在,她还是孤身一人。
萧云舒又想到被甄娅视作珍宝的玉壶,当年的定情信物,甄娅对它爱之如命。想来,她对靳其琛也是情深义重,爱入骨髓。
心有所想,萧云舒冲口而出地问:“阿姨,当年你和靳叔叔的感情,很深厚是吧?”
甄娅眼眸里浮起一层浅浅的泪光,神情温柔又悲伤,“他是世界上最好,最深情的男人。他对我的爱,用感天动地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她缓缓讲起了当年往事……
那年,她和靳其琛的恋爱,受到靳其琛的父亲靳墨涵的激烈反对。
靳墨涵给靳其琛安排的商业联姻,靳其琛抵死不从,无论靳墨涵怎么威逼利诱外加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就是不为所动,口口声声地说非甄娅不娶。
几番劝说无果,靳墨涵直接把他囚禁在家里,被关押了十多天之后,在一个狂风呼啸,风雨交加的夜晚,靳其琛不顾一切地从二楼跳下,顶风冒雨的跑去找甄娅。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深更半夜的雨夜没有出租车,更不能用手机叫滴滴,靳其琛冒着倾盆大雨狂奔了半个晚上,终于在黎明时分,来到甄娅的住处。
当甄娅看到浑身湿淋淋,犹如落汤鸡似的他,她感动的泪流满面。在那一刻,甄娅暗暗发誓,这辈子,她要永远的忠心于靳其琛。
靳墨涵发现儿子离家出走,差点没气死,他严令靳其琛赶紧回家,否则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靳其琛无视他的威胁,还当面告诉他,靳家的财产,他根本不稀罕。
靳墨涵一怒之下,真和靳其琛断绝来往。
后来,靳其琛和甄娅白手起家的创业,由于俩人都有一流的商业头脑,很快有了自己的公司,还将公司经营的红红火火。
眼看靳其琛事业有了起色,靳墨涵逐渐恢复了和他的来往,并且在表面上接受了甄娅这个儿媳妇。
靳墨涵不止靳其琛这一个儿子,他还有个小儿子靳寒山,也就是靳海峰的父亲。
比起靳其琛,靳寒山就是个乖乖听话的好儿子,靳墨涵给他安排的包办婚姻,他毫无异议,直接就接受了。
靳其琛创业成功后,靳寒山也子承父业的接手了靳家的事业。
可惜他没有经商头脑,搞投资又不经大脑,他接手公司不过三两月,就把公司搞的一团糟。
见自己偏爱的小儿子事业受挫,靳墨涵便逼迫靳其琛多多扶持他。
知道靳寒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靳其琛婉拒了扶持他的要求。
他的婉拒,激起靳寒山的恨意。心思卑鄙的他,竟然趁着除夕团年那天,丧心病狂的给甄娅注射了一针高浓度的海洛因……